可听到孟雯茹的话,穆辉还是往一旁退开了些许。 孟雯茹看着吴卓兮,缓缓开口:“吴队长,好久不见。” 第24章 她说“好久不见”这几个字的时候,嘴角的笑意恰到好处。 就像是看到一个最普通的普通朋友,平静到没有任何波澜。 吴卓兮看着完好无损的孟雯茹,只觉得心口这些年一直克制着的痛意齐齐涌来。 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他的心口来来回回的翻搅。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无时无刻不感到痛苦……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停在原地,日复一日机械的重复着每一天一模一样的事情。 很多时候,他甚至不敢去回想从前的事情,因为只要一想起来,心口就痛的无以复加。 可有时候,他又忍不住自我折磨的去回忆他们的从前。 在休假的时候去到她曾经居住的公寓,把那里的卫生打扫干净,假装有一天她还会回来。 所有人都已经往前走了,只有他站在原地,固执的守着从前的一切。 “为什么?” 吴卓兮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孟雯茹,将她的每一寸的都仔仔细细的描摹着。 生怕会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孟雯茹转过头,对穆辉轻声说道:“穆辉,我和他说几句话,你等我一会儿行吗?” 穆辉看了一眼吴卓兮,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抬手摸了摸孟雯茹的头发:“起风了,我去给你拿条毯子。” 看着穆辉转身,孟雯茹才收回视线看向吴卓兮。 吴卓兮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肌肉线条绷得紧紧的。 他声音低哑:“为什么明明还活着,却不回来?” “你知不知道……” 说到一半,吴卓兮忽然停下了,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抱歉。” 孟雯茹看着他:“我醒过来的时候,距离那场海啸发生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他救了我……” 说到这里,孟雯茹沉默了片刻。 她忽然冲着吴卓兮莞尔一笑:“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 “就像你从前希望的那样,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各自拥有自己的生活轨迹。” 听着孟雯茹的话,吴卓兮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敲击着。 这一瞬间,呼吸都跟着停顿了一秒。 疼痛的感觉从心口蔓延至全身上下的每一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疼痛。 吴卓兮的眼底有些发红,唇瓣也颤动着,沙哑的说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认为这样是好?” 或许是因为太过隐忍克制的缘故,吴卓兮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孟雯茹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别开了头。 海浪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然后又褪去。 “吴卓兮,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孟雯茹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像是带着尖锐的刺,一个字一个字的刺在他心上。 “你希望我不再缠着你,你希望我们能够分开。” “现在这两样都实现了,为什么还觉得不好呢?” 她的神情始终平静,就像站在她对面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朋友。 吴卓兮张了张嘴,却半响都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第25章 因为孟雯茹说的都是事实。 曾经的他,说了所有伤人的话,甚至用冷暴力的方式逼她退却,逼她离开。 吴卓兮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呼吸,找回自己的声音。 “雯茹,抱歉。” “过去……是我做事太过自我。” “那时候我不知道……不知道你的家庭实际情况,也没有问过你……” 孟雯茹看着他,轻轻眨了眨眼,然后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不重要了。” 在吴卓兮错愕的神情中,她又一次开口:“不重要了,吴卓兮,那些事对现在的我来说,都已经彻底过去了。” “所以你也不必对此耿耿于怀,也不用和我去解释你那时候那样做的理由。” 她神情平静,声音也温和,眼神中闪着点点细碎的光。 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或者是讽刺,就只有平静。 吴卓兮看着她,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点别的什么神情,可是都没有。 她就只是安安静静的望着他,轻声对他说:“在我这里,那些事情都彻彻底底是过去式。” “以前很想要的东西,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四年前,她一直追着吴卓兮,不管他对她多么冷言冷语。 不管他说出多么伤人的话,孟雯茹都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可是不管多么放不下的东西都总会放下,不管多么过不去的事情,都会彻底成为过去。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就好像回到最初。 那时候,她的生活在一夕之间忽然变得乱七八糟。 她甚至不知道该恨谁该怨谁。 彼时的孟雯茹对自己说,朝前看。 “所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了,是么?” 吴卓兮攥紧了手,又缓缓松开。 他深深的看着孟雯茹,苦涩在嘴里蔓延开来。 孟雯茹很轻很轻的笑了笑,她看着吴卓兮:“卓兮,别这样。” “这样不像你了……更何况,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我也是死过一次才明白,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两个人都痛苦,那只能说明,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既然不合适,那么分开,对彼此都好。” 说完这tຊ句话,孟雯茹看了吴卓兮一眼。 往日一直身形挺拔的人,在这一刻,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弯了脊背。 她后退一步,看向一直守在一旁的穆辉。 孟雯茹轻声道:“吴卓兮,就到这里吧,祝你一切顺利。” 说完,她转身朝着穆辉走去。 吴卓兮缓缓开口道:“对不起……” 孟雯茹的脚步一顿,她没有回头,只是朝他摆了摆手。 穆辉看了一眼吴卓兮,就将目光放回孟雯茹身上。 太阳逐渐落下,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像是一副极美的油画。 只是临近傍晚,海风也开始有些凉意,穆辉将毯子裹在孟雯茹身上,将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水杯递给她。 “快喝口温水,回去洗个热水澡,不然该着凉了。” 孟雯茹用毯子将湿透的字迹裹得严严实实,刚刚站在那里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有些冷了,这会儿起风了,愈发冷了起来。 等她喝完了水,穆辉自然而然的把水杯接了过去,和她并肩超前走。 第26章 “你不问我,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孟雯茹先开了口。 穆辉轻笑了一下:“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他瘪了瘪嘴:“再说了,我又不傻,他一开始那个表情,是个男人都懂。” 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一直走回到俱乐部。 穆辉将孟雯茹推进浴室:“快冲个热水澡。” 他自己则是坐在了窗边打电话:“帮我查个人。” 很快,穆辉就收到了回信。 那头的人说,只查到吴卓兮是海军,其他的一概查不到。 孟雯茹洗完澡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穆辉坐在窗边对着外面发呆。 俱乐部就开设在海边,平时在窗边看风景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但这会儿天都已经黑了,外面的海滩上虽然还有不少人在玩,但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孟雯茹只看了一眼穆辉,就猜到他在想什么。 她直接走到穆辉对面坐下,缓缓开口:“穆辉,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穆辉收回视线,看向她。 孟雯茹双手放在杯子两边,水的热度透过杯璧缓缓的传递到她的掌心。 以前想一想都觉得无比绝望的事情,现在竟然也能坦然的说出口,就像是说别人的故事那样。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孟雯茹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直到她掌心的那杯水渐渐变凉,孟雯茹才停下来。 穆辉看着她,眸色如墨。 向来不着调的人,此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孟雯茹看着穆辉像是愣住的样子,倒是直接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个反应,按照偶像剧里面的情节,你现在应该很心疼我吧?” 穆辉深深的看着她,扯了下唇角。 是啊,心疼,心里的疼一直传遍全身。 恨不得能够能够回到过去,回到最初相遇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