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庄的门口,搭了棚子,能摆三个小桌子。晚上把东西和小推车放在布庄,省事又省时。 雪一下,寒冬来临,吃酸辣粉的人就更多了。 大麦现在每天卤一百个鸡蛋,都能卖完。跟冬素笑道: “我和娘算了算,卖到明年开春,就能租个小店面了。 到时候你教我做羊肉泡馒、鸡汤面饼,小店还算咱俩家合开的。” 沈冬素笑道:“行!那不用等明年开春,你得空就在镇上转转有没有合适的店面,租店的银子我来付。 咱不光卖面,我再教你一道新吃食,咱卖米粉。” 聊完生意,她才道:“往来吃粉的人你打听一下,有没有听说过杏林观保胎丸的事。 悄悄地打听,哪家人孕妇吃过?生了几个孩子?孩子的情况怎么样?” 大麦点头道:“行!这往来食客,我不跟他们打听事,他们也像倒豆子一样说着闲话。 我娘又爱跟客人闲聊,且等着,打探到消息我就去你家寻你。” 当天傍晚,沈冬素特地等在跑边,等到丁启的驴车,将同样的话跟二姨母说一遍。 二姨母爽快道:“行,这算什么事,你还巴巴跑来等我!冻着了吧? 来,这里有袋红豆包,拿回家和仲阳几个一起吃。” 二姨母在车上等着,让丁启和冬素一起去沈家,再装五十斤红薯粉。 路上丁启有点忧心仲仲地跟沈冬素道: “最后有个男人一直关注我们的摊位,我们换了几个地方摆摊,他都找了过来。 悄悄跟蒋婶不知道说什么,蒋婶很生气。她准备让我和姐姐守着摊位,她不再到县城了。 沈姑娘,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沈冬素摇摇头,她决定回去问问蒋氏,先有阿沅姐不能出门,接着二姨母也不去县城了。 别二姨母家真招惹了什么人啊!真惹了事到也不怕,就怕二姨母要面子,不肯跟旁人说,非要自己扛过去。 到了沈家,一听二姨母要五十斤红薯粉,蒋氏就急了: “没有那么多啊!昨天那个贾厨子订了一百斤,银子都付了,我也没做出来。 先拿十斤去,明天再来拿。” 趁蒋氏给丁启装红薯粉,沈冬素给丁启煮了碗热糖水。 送他走的时候叮嘱道:“有什么事你及时来寻我。” 回来就听蒋氏愁道:“这可怎么办?你大姨母明天也该来拿红薯粉,你二姨母也要来拿。 那个贾厨子还差他一百斤,你小盼哥还说青山学院要买一百斤。 统共就那几个人,村里的红薯都收完了,熬夜也做不出来了啊!” 沈冬素无语道:“村里红薯收完了,不会去别的村收吗?不会去镇上买吗?镇上天天都有摆摊卖红薯的。 统共就那几个人做,你不会多招点人手吗?村里闲散的村妇那么多,一天几文钱还管两顿饭,哪一个不想来干!” 蒋氏讪讪地道:“摊支大了,买红薯、置工具、请人力,不都得钱! 咱家的钱还得买新房子的家具,买过冬的米炭,我可不敢这么旷花。” 说到底还是胆子小,生意送上门也不敢做大。穷惯了,钱赚到手上,就舍不得花出去。 沈冬素轻叹一声,晚上的时候当着沈父和沈爷爷的面道: “红薯粉的生意要做大,咱们搬到新家后,牛棚先别推,改做作坊。 母亲一人管不了作坊,父亲,反正水车开春才要做,你先帮母亲一起管作坊。” 沈父有点迟疑,他一条腿,走哪都引人瞩目,实在不想走动。来干活的又是村里的妇人,他怎么管? 沈冬素又道:“如果父亲不想管,母亲一人又管不过来。那就给爷爷管。” 蒋氏忙道:“我和你父亲管!冬素你给个章程,我们怎么做?” 她可不舍得给沈爷爷,现在红薯粉赚钱是她拿着,沈爷爷来管,赚了钱是沈爷爷的私房,以后留给小虎和小满怎么办? 这个生意她要独占着,以后传给儿媳妇,再传给孙媳妇,谁也别想抢走! 沈爷爷丝毫不在意,比起王金花,蒋氏已经算好的了,就是心眼小点,沈爷爷也不会挑剔她。 “如此,我来说,仲阳你来记,以后你休沐时帮母亲理账。 首先是红薯原料要备足,最少准备一万斤,放在咱新家的地窖里。 万一接连下雪,收不到红薯,大麦姐和阿沅姐的酸辣粉的生意都会断。 然后再招二十人,十人磨红薯,十人做粉。 再有如果村里人也想摆摊卖红薯粉,可以!但不能在镇上,得去附近别的镇。 条件跟给大姨母和二姨母的一样,咱们出调料和粉丝还有小餐车,所得利益五五分账。” 蒋氏急道:“咋能跟你俩个姨母一样呢?这咱不亏大了!” 沈冬素便跟他们算账,卖酸辣粉比卖红薯粉要多赚三成! 并且沈家只要掌握底料和粉丝做法,越多的人出摊卖酸辣粉,沈家赚的越多! 蒋氏似懂非懂,仲阳却明白了,拍着大腿道:“大姐这主意好啊! 四方镇子都吃惯了酸辣粉,那来买红薯粉的人就更多,咱家就赚的更多。” 沈冬素真的不想把心思放在红薯粉上,决定这一次把作坊的框架搭起来,流水线作业法教给蒋氏,以后她就不管了。 “村里人都熟,挑工人的时候挑老实本分的。那些好吃懒做的别要,花花肠子的也不能要,会把秘方偷学去。 虽然这红薯粉的独门生意咱家也做不久,但能多做一个月是一个月。 等沈记红薯粉的招牌打出去,别人就算学会做法,咱家也是正宗。” 沈爷爷笑道:“挑工人的事我来,我好歹还是代言人,总得干点活。” 这个蒋氏没话说,沈爷爷是村长,他亲自挑人,村民也不敢有歪心思。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翌日一听村长家要挑二十个短工,全村老幼都奔向沈家。 有人哭求,有人说尽好话,有人拉关系,有人卖惨,有人送礼,都要来沈家干活。 其中哭最大声的是瞎了眼的沈三婆,她儿子和儿媳早早离世,留下一对年幼的儿女。 一家三口就靠几亩薄地勉强度日,沈三婆哭着说,今年他们吃最饱的一顿饭,就是沈家上梁那顿饭。 她家已经没米下锅,三人吃了几顿干芝麻叶,两姐弟快要饿死了。她不要工钱,只要管饭就行了。 沈冬素看那对姐弟,干瘦干瘦的,衣衫单薄,一双磨平了底子的单鞋,还破了洞。 姐姐最多十二、三岁,弟弟八岁左右。两人拘谨又胆怯地站在门外,听奶奶在里面又哭又求。 沈冬素忙去煮糖水,把他们带到小木屋,让他们喝糖水暖暖,又把昨晚剩的两个豆包烤给他们吃。 她穿越至今,沈家的麻缠事还没解决完,哪有心思看村里其他人。 这会回忆一下,不得不感叹一声,怪不得沈家盖个新房子,全村都跟过年一样热闹。 之前沈家大房被赶出来住牛棚,还不是全村最惨的,还有两家住窖洞呢! 房子前年被雪压塌了,至今没盖起新房,一家几口人挤在专门为看果园挖的窑洞。 像沈三婆这样的孤寡之家也有好几家,还有一个没了一只手的猎户,带着儿子独自住在沿山的草房子里,也是沈家村的人。 上梁宴父子俩来了,送了一只狍子,默默吃了席就走了,但今天没来。 沈爷爷这个村长,肩上的担子有点重啊! 新房子的院子里吵吵嚷嚷,吵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挑出二十个人来。沈爷挑了这个,哪个哭,选了那个,这个闹。 沈三婆对全村人哭,是想让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