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在那里自言自语啊?” 路过婆娑河岸的父女向这里投来目光,看到顾川璟把头转向他们,父亲吓得连忙拉女孩赶紧走。 顾川璟一直盯着,目光一直不肯挪动。 他看到了那个小女孩,若是他的女儿还在,可能也跟她一般大吧。 或许也跟那个小女孩一般可爱,也会软软糯糯的叫他:“父亲。” 这些年他派出去的人不计其数,可是,孩子好像凭空消失一般,再也不见踪迹。 这七年,顾川璟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也曾经怀疑是不是被秀轩给抱走了。 可是,没有一点痕迹。 而今日,是纪姝的祭日。 “芈儿,我累了,我来陪你好不好?”顾川璟看着墓碑,面色哀伤,轻轻说道。 匠人们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在他们的眼里,这是一个疯子。 谁会要求把死去多年夫人的墓打开将自己埋进去的,听起来就渗人。 偏偏这酬劳高的可怕,若是不接受请求还会被威胁,匠人们不敢不从。 墓重新被打开。 泥土一点一点的被掀开,漏出棺材的一角,顾川璟突然觉得如释重负。 芈儿,我要来见你了。这七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这满河畔的桃树你看见了吗? 这几年,我学会了做很多你爱吃糕点。还有你爱吃的菜,我也学会了几个。 不知道是否和你的胃口。 在南疆生活这几年,我突然想,要是当初,我们没有回京都,而是做寻常夫妻,会不会…… 芈儿,我太累了,对不起。 我想你,我想去见你,孩子我找不到了,是我没用,到了下面,你怪我也好,打我也罢,我都认了。 棺材缓缓被打开。 可是,放眼望去,棺材里却空空如也,只有几件她的衣物。 第二十章 衣冠冢 顾川璟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相信的上前,疯了样的扑在她的棺材上。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似笑又似哭。 顾川璟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炸锅。 纪姝可能没有死,所以……秀轩啊秀轩,你把她藏在哪里去了? 当得知她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这个消息就像一剂强心药,让他整个人都振作起来。 他忙派了暗卫又去寻,暗卫临走时,顾川璟似乎醍醐灌顶,特地吩咐,让暗卫中的苗疆人在苗疆周围重点巡查。 顾川璟刮了自己许久没刮的胡子,又收拾了一番,这才有点当年的模样。 从得知衣冠冢的那天开始,顾川璟日日盼着,可是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可是越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只要她还活着,就足够了。 …… 满河畔的桃树已经开花了,大片大片的粉红。 “小姐,你慢点!”一个小女孩跑在桃林里面,扑面而来的花香让人有些恍惚。 后面有侍女边追边喊着那个有些淘气的小女孩。 秀知纵身一跃,藏在树后,看着侍女着急的跑过去,她偷偷笑了笑。 这会趁着舅舅不在,师傅闭关,偷偷溜出来玩会儿,从这儿穿过去,就是外边了。 秀知没见过苗疆之外的世界,想着玩会儿再去看母亲,让丛羽阿叔给自己打打掩护。 转出桃林,正欲往外走,看到边上的木屋旁,有个男人在练剑。 男人长得很俊秀,剑法也使的很好,看起来很是厉害。 秀知两手交叉,看得颇为感兴趣。 平时师傅不怎么教她剑法,她又想学,看了不少的剑法的武功书籍,可总是找不到窍门。 “侠士!”秀知拱手,也学着上次来拜访的中原人道:“我见您功夫了得,不知道能不能为我指点一二?” 秀知看他穿着,像是中原人,中原人,怎么会在此地生活呢。 顾川璟回头,就看到一个像是五六岁的小不点站在他面前,面上覆着一层面纱,说起话来竟有些江湖气。 他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秀知一双眼圆溜溜的。 顾川璟一愣,竟,似曾相识。 真是像极了纪姝的眼睛。难道是…… 不,看来自己真是魔怔了。 面前的小女孩看起来才五岁左右,怎么会,怎么会是他们的孩子呢?不过,那孩子的眼睛,应该也跟她一样美吧。 秀知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自己出了神,皱了皱眉,她虽觉得凭自己的术法,平常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舅舅曾说过卧虎藏龙。 想着自己的所说也有些唐突,毕竟中原人似乎不传外人的。 秀知正准备撤退,就听到男子说:“你使剑来,我看看。” 她心里一阵欢呼,还是记得稳住自己圣女的身份,故作成熟老练的开口:“看好!” 剑未出,就听到门口有个焦急的声音由远而近。 原来是丛羽阿叔。 秀知轻轻长吁一口气。 丛羽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一把将秀知拉到他身边。 顾川璟见状,上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秀知就先开了口:“我见这个人剑法厉害,想让他帮我指点指点而已,阿叔你别生气。” 丛羽手指一弯,钉在她脑门上,看着顾川璟道:“烦扰您了,小女孩不懂事,还请见谅。” 秀知疼的龇牙咧嘴,刚张嘴就被丛羽带了出去。 “你知道别人是什么人吗?你就敢这样凑上去!”凭着丛羽低沉的声音秀知也能听出他是真的生气了。 丛羽一听侍女说秀知在这里消失了,就赶紧赶过来,生怕……就这样还是撞了个正着。 他叹气,当年找到秀知时,有人给她下了毒,当时已经渗入经脉了,以至于现在她虽然有七岁多了看起来却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加上覆了面,若非这个原因,只怕是瞒不住了。 丛羽气未消就听见女孩蚊吟般的声音。 “我阿娘还没醒呢,就想当我爹了……” 第二十一章 阿娘是谁 这天过后,丛羽又叮嘱了她好几遍,让秀知别与生人走的太近。 秀知看着书里的剑法抓耳挠腮,连舅舅留下的蛊书都不看了,心实在痒痒,趁着夜色就溜了出来。 赶到木屋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房间亮着灯,秀知弯了弯嘴角。 “咚咚咚——”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顾川璟警惕的抬头,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 打开门,却不想门口站着的正是那天的小女孩。 顾川璟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开口:“你可知现在天都黑了?” 秀知讪讪的笑了笑,眼巴巴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感觉。 “我想找你学学剑。” 顾川璟想,这么小的小不点,剑都拿不动,就想着学剑了。 顾川璟摇想到当年自己从能站着走路开始,他爹就在试着教他用柳枝为剑练习。 而他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和她纪姝相似的眉眼,不由得心软了。 也罢。 左右他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也着实无趣。 顾川璟问她:“真想学?” 秀知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点头。她可得多学点,阿娘还等着她给她撑腰的。 顾川璟走到屋外,折了一根桃枝递给她,让她跟着自己练起来。 果真有师傅教,和自己像无头苍蝇般学习可真是不一样。 顾川璟也惊讶她的进步,估计这孩子从小就跟着谁在学蛊的原因,对于武学方面的事情也颇有天赋。 这一晃眼,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了。 “这里,手再直一点,出剑要快!”顾川璟沉声道。 秀知看着天,突然想起来,完了,她忘了,昨儿睡觉前丛羽告诉他,今天带阿娘去泡药浴,让她也跟着去泡。 昨天她困的不行,给忘了。 秀知收了手,看着顾川璟:“不行了,我差点忘了,我得去看我阿娘了!改天再来找你!” 顾川璟挑眉,这些天他感觉到,这小孩儿身世有点不一般,除了浑身的气度谈吐,还有就是从来不像他透漏一点关于自己的私事。 这个年纪,不应该是黏着父亲母亲才是吗? 顾川璟试探的问:“你母亲不担心你天天往我这里跑吗??” 话出口,他就有些后悔,对一个小女孩刨根问底这有些…… 可话音刚落,他就听见秀知开口:“我阿娘只是睡着了,丛羽说她很快就醒了。” 顾川璟不知怎么心一颤,又问:“你多大了?” 秀知有些生气:“我七岁了!” 她最讨厌别人觉得她矮了。 顾川璟僵了,整个人像木头一样戳在原地。 “你阿娘,是叫纪姝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问,看着秀知覆着面的眉眼,伸手揭开。 脑子里面轰的一声,直愣愣的盯着她。 秀知戒备的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