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什么?不知道医院不能大声喧哗!”
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医生从旁边路过,被他那声的分贝吓得一激灵,忍不住呵斥了两句。 “抱歉。” 顾时砚脚步依旧稳健,只是步子迈得大了些,丢下两个字,沉着脸追上前面的女人。 “说话!” 岑烟被他堵在墙角,挡去了路,她现在脑子混乱得很,也没什么好的精力,脸上一片倦冷,“麻烦让让,你挡着我的路了。” 她今天的情绪很不对劲,顾时砚再迟钝也感受到了,如果说那天在电话里她是不耐烦,现在除此之外还多了点客气,疏离,或者说,她根本不想搭理他。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糟糕tຊ,胸口莫名地开始烦躁。 压着点脾气,语气缓和了几分,“先把话说清楚。” 岑烟只觉得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直往头皮上冲,突然很想抓一把头发。 伤的是右手,连带着额角的碎发被她一起用左手拢到脑后,冷冷清清道:“要说什么?” 顾时砚被她这副“我很忙你有话快说”的态度弄得额角突突地跳了两下,拧了把眉心,“你是在生气?如果你是因为那天早上我没来,我可以道歉,我其实……” 岑烟现在看起来没什么耐心,她甚至打断了他,“没有,我没生气,你现在有时间了吗,如果有,我们现……等一下就可以去。” 她的眼神里一片清澈,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干净得不能再干净,如她所说,她没生气。 说来说去,他们之间好像都绕不开离婚这个话题,顾时砚一手搭在腰间,喉咙管里像是有股气要抵出来,急需用烟压一压。 远远看见手术室的灯灭了,见他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岑烟情急之中伸手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开了。 顾时砚就眼睁睁看着她有些急切地小跑过去。 手术室的门开了。 沈青柠穿着手术服从里面出来,岑烟忙问,“青柠姐,怎么样了?” 手术是沈青柠亲自主的刀,知道谢允辞出了车祸,她是最先冷静下来的,并以最快的速度确定了手术。 岑烟眼里是显而易见的紧张和担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两只手无意识地握成拳,受伤的那只手连痛都忘了。 沈青柠还穿着手术室的衣服,没办法像往常一样抱抱她,宽慰地笑笑,“放心,死不了。” 她还没把人弄到手,怎么会这么轻易让他跑了,阎王想收了他,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沈青柠是如此的自信,她也有自信的资本,以至于后来她发现,跟阎王抢人,她可以信誓旦旦地信手拈来,但是有些人的心啊,比阎王还硬,伤得她体无完肤,把她的这股自信,锉得连渣都不剩。 谢允辞被车撞倒的时候,应该是借助手的力道做了缓冲,保护了头部,所以万幸对头部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 腿上的伤是最重的,压断了几根骨头,现在就希望没有伤到腿部神经。 岑烟听完沈青柠的话,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知道他平安了,紧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下来。 看到谢允辞倒在车轮下的那一刻,她心跳几乎都停了,她是真的害怕,18年前的那一幕,会再次重演。 谢允辞很快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叶芷然跑过来撞了她一下把她撞到一边,挤开她跟在病床前,看到谢允辞脸上的伤,心疼得心都要碎了,心里对岑烟的讨厌又多了几分。 岑烟被她挤开,也没在意,默默跟在旁边,帮着护士一起把人推回病房。 …… 顾时砚站在原地,还保持着被她推开的那个姿势,脸都黑了,眼底浮现一丝阴郁。 听南亲眼目睹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心在半空中吊了一路,现在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在人发飙之前,赶紧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到是谢允辞救了岑烟的时候,语气有些发虚。 毕竟夫人和自家BOSS正闹着离婚,这么一来,不正好给了别人乘虚而入的机会了嘛,虽然是前的。 果然,顾时砚听完,脸色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难看了几分。 听南眼看着手术室门口的几个人围在病床前快要走了,太太的那个眼神,担心的呦。 啧啧,不敢看。 指着那个方向,小心翼翼,“顾总,咱们,跟吗?” 顾时砚脸色难看得跟他衣服的颜色有得一拼,黑沉沉的,说话的语调也冷淡,“你要是很闲就留下。” 听南:…… 好吧,他不闲。 也不知道是谁话都没听全就巴巴地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