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深处却有异样的野心翻涌,他沉声问:“公主,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真的不爱温墨寒了是吗?你不会再与他和好了对吗?” 他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是执着。 独孤嫣虽有不解,但还是点了头:“对。” “那你日后,还会同人成婚的,对吗?”蒲察晟又问。 独孤嫣思索了片刻,随即笑了下:“自然,我总不能因为一场婚事的失败就放弃未来的美好吧?等日后遇到了心动之人,我还是一样会全心去爱。” “你日后……会喜欢什么样的人?”蒲察晟忍不住问。 独孤嫣想了想:“英武不凡的大英雄,总之不能比我们阿晟差的。” 这话似乎极大取悦了蒲察晟,他弯起眼笑了出来。 但提及这事,独孤嫣却又记起一件事来,她问:“不过,你与温墨寒何时比过骑猎,我怎么不知道?” 蒲察晟心下一虚,解释道:“是你与他成婚一个月前。” “原来如此,不过他如何赢得了你?”这点倒是让独孤嫣十分好奇。 蒲察晟眼神闪躲片刻,只道:“或许是那天我状态不佳,失了手。” 事实上,那次骑猎是蒲察晟主动放了手。 他在骑猎的前一天,撞见了独孤嫣在给温墨寒缝荷包。 那时的独孤嫣满心满眼只有温墨寒。 从未沾手过女红的她,为了那个他们中原人的定情荷包,缝得满手都是伤。 可她似乎恍然未觉,只拿着荷包问:“阿晟,你看我绣得如何?会不会太丑了,他若是嫌弃可怎么办?” 那是蒲察晟从未见过的独孤嫣。 也就是在那一刻,蒲察晟明白当时的独孤嫣有多爱温墨寒。 第25章 也正是因为如此。 蒲察晟在次日跟温墨寒约定好的骑猎赛上,故意输给了温墨寒。 温墨寒并未看出来,结束后向他保证:“日后你就不准再觊觎棠儿,我会成为棠儿的夫君,我也会护她一辈子。” 那时温墨寒的承诺是真心的,蒲察晟也就真的以为他能做到护公主一辈子。 可现在,蒲察晟才明白,所有的承诺都是会变的。 与其将公主的幸福交给别人,倒不如由自己守护来得安心。 但前提得是——公主要喜欢他。 见他没有要多加解释的意思。 独孤嫣心下也明白过来,他大抵是像今天对她这样放了水。 她没有多言,翻身上马:“再来一场,这次你可不能让我了!” 两人在靶场比了个尽兴。 临了之际,母皇拉着独孤嫣的手,表达了独孤嫣已具备成为储君的资历,过段日子将正式举行储君之礼。 “祝贺公主!”“恭喜公主!” 台下一片欢呼声。 这场盛大的生辰礼也在所有人的欢呼中结束。 待人都散尽,独孤嫣陪着母皇回王宫。 途中,女皇却拉住她的手,沉声道:“你既马上要成为储君了,那也该有位正夫了。” 独孤嫣一怔,有些无奈:“母皇,儿臣刚与温墨寒和离,暂时还不愿去想感情的事。” “那个不知趣的中原人有什么好在意的,”女皇啧叹了一声,随即抬眸示意驾马行在队伍前方的蒲察晟,“朕看蒲察晟就不错……” “母皇!” 独孤嫣赫然一惊,不可置信地瞪圆了双眼,生怕被前方的蒲察晟听见似的,忙压低了声音:“外面乱传也就罢了,怎么连母皇您也跟着胡说了?” “怎么了?”女皇不以为然,不解道,“这怎么就是胡说了?你与阿晟自小一块长大,他们蒲察家也世代为辽北保家卫国,朕放心得很!再说了,放眼辽北还有谁能比阿晟更配得上你的正夫之名?” “这不一样,儿臣可比阿晟大了三岁!” 独孤嫣叹了口气,她可没想过去祸害阿晟这么个大好少年,不对,现在该说是青年了。 女皇却全然不当回事,紧紧拽着她的手,扬眉道:“大三岁又如何?你看你父后,不也比朕小三岁吗?” “这……”独孤嫣哑然片刻,无话可辩,只执拗道,“这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朕可还记得,你幼时就说要娶阿晟来着!若不是有温墨寒这个中原人横插一脚,你定然早就跟阿晟修成正果了。” 女皇到底还是没能沉住对温墨寒的埋怨。 独孤嫣怔然片刻,却是笑笑:“这跟温墨寒有何关系,再说幼时的话不过是童言无忌,哪能当真?我将阿晟当亲弟弟看,他也应当只将我当亲姐姐看,这种事还请母皇不要再提了,免得儿臣同阿晟相处尴尬。” 闻言,女皇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只问:“你就这般确认阿晟只将你当姐姐看?” “自然的。”独孤嫣不做犹豫便笃定点了头。 女皇别有深意笑笑:“那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他并不是将你当姐姐看呢?” 第26章 这话一出,独孤嫣倒是愣怔住了。 因为这个可能性她从未设想过。 见她被问住,女皇也就不再多言,到宫门前,只拍拍她的肩膀:“女儿,你自己好好认清一下身边人的感情,莫要错认了!” 说完,女皇下了马车,扬声朝蒲察晟喊:“阿晟,你送棠儿回公主府吧。” 蒲察晟应下后,女皇便兀自和皇夫进王宫。 不知是不是暗示缘由。 与蒲察晟一同回程路上,独孤嫣只觉自己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了。 她掀开马车帘子,抬眼便能看见驾马在旁的蒲察晟。 “公主,你怎么了?”蒲察晟疑惑侧头看她。 独孤嫣对上他那双黑亮的双眸,心口莫名一滞。 这一刻,她似乎才认真注意到自己身旁的人,他早已不再是年少时只会跟在她身后喊姐姐的孩童了。 蒲察晟的五官已经张开来,剑眉星目,挺鼻薄唇,俊朗模样是丝毫不熟温墨寒的。 而自己竟然还一直将他看作是幼时模样,实在是天大的误区。 “公主,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见她长久盯着他不言,蒲察晟不免伸手摸了一把脸,神色疑惑至极。 独孤嫣趴在马车上,这才记起什么来,恍然问:“阿晟,你为什么不喊我姐姐了?” 她忽地意识到,幼时他们在一块儿偷溜出去玩耍时,总是会被人认作是姐弟。 因为蒲察晟根本就是她的跟屁虫,时时刻刻将‘姐姐’挂在嘴边。 可随着他们渐渐长大,独孤嫣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知何时起,蒲察晟竟然没有再喊过她一声‘姐姐’,而是喊她公主,就算是隐瞒身份出行时,他也会直呼她的名字。 听见这个问题。 蒲察晟怔愣了下,耳尖霎时冒了红,他轻咳一声没敢看她。 “公主是公主,我怎能随意称呼。” “你与我何必介意这个,日后你若是想,可以继续喊我姐姐的。”独孤嫣被他可爱的反应逗笑。 可蒲察晟脸色却僵了一瞬,随即低声道:“我不愿。” 独孤嫣一愣:“什么?” “我说我不愿,”蒲察晟定定看向她,那漆黑的瞳仁深处好似要望进她的眸底深处,“公主,我不愿继续喊你姐姐,也希望公主不要继续将我当孩子看,今日我已经及冠了。” 独孤嫣莫名一怔,耳边仿佛响起母亲那句让她认清的话来。 她心跳乱了几分,匆忙应了声好后便放下了帘子,不敢再与他多对视一眼。 回到公主府。 蒲察晟转身离去,独孤嫣正要去沐浴,大门却骤然被人拍响。 沈倩儿嘶鸣的大喊声隔着门板传来—— “公主!求您去见见夫君吧!” 独孤嫣到底还是打开了门。 沈倩儿抽泣着,双眼红肿:“夫君头上的伤口严重得很,伤口恶化,如今他浑身发热,人躺在床榻上神志不清,凶险万分。” 独孤嫣听了,眉头一皱:“不是找来医官看过了吗?没用药?” “没用的,夫君不肯用药。”沈倩儿回。 第27章 沈倩儿眼底满含热泪,摇着头。 “按照医官开的方子,我去煎好了药,也捣好了药,可他不让我碰,也不吃我煎好的药。” “他……他到底是怪我,他说他怕我又擅自往药里加忘忧草,他说他不愿再次忘记公主。” 听见这话,独孤嫣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冷下了脸,却迟迟没有言语。 沈倩儿眼底透出一抹自嘲,她跪着行礼请求。 “独孤公主,看在你们曾经有过的夫妻情分上,倩儿请您过去看看他吧,他真的得需用药了。” “他自己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与我又何干?”独孤嫣冷冷出声。 沈倩儿愣了下,“可夫君到底是为了您……” “为了我?真是可笑!”独孤嫣嗤笑出声,懒得同她多言半句,只招手,“阿骨朵,送客!” 语毕,独孤嫣头也不回进了屋,毅然决绝。 沈倩儿失魂落魄转身离开。 踏入客栈房间。 温墨寒烧得迷糊不清,嘴里吐出一大口血来。 “夫君!”沈倩儿心下一惊,忙过去替他擦拭了几分。 温墨寒眉头紧紧拧着,听见她的声音还是不忘提醒:“我不是同你说过了,日后莫要再喊我夫君了。” “可……”沈倩儿还想说什么,却在触及温墨寒那冰冷至极的目光时收了声,只好改口,“温公子,你还是吃些药吧。” 温墨寒却不答,只问:“你刚刚去哪儿了?” 沈倩儿沉默下来,温墨寒眸色冷凝,“我问你话!” “我去公主府了。”沈倩儿轻声回答。 温墨寒脸色骤然一变,“你去找棠儿了,你找她做什么?” “温公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倩儿实在是看不下去,只好去寻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