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婧婷应下,平静挂了电话。 十天后正好是除夕,新年新气象。 两辈子,她都困在情爱里没醒悟。 这次离开,才是她真正的重生。 第3章 汪婧婷平静回到剧院门口。 傅时聿和蒋雪漫已经恢复了正常社交距离,叫人看不出端倪。 她也假装不知道,依旧站到傅时聿身边:“夜深了,我们回饭店休息?” 这五年,她和傅时聿没有买房子,一直住在和平饭店。 用傅时聿的话说,他们的根在京市,没必要在沪市安家。 但实际上呢? 是他不想在沪市安家,还是不想和她在沪市安家? 汪婧婷分不清,现在也无意分清。 都不重要了。 却听蒋雪漫说:“婧婷,拿得出来玩就别这么早回去了,我刚还跟时聿说去打牌呢,你也一起吧。” 三缺一。 傅时聿叫了个老搭子,汪婧婷跟着去了。 “清一色,胡了。” “自摸,胡了。” “碰!胡了。” 牌桌上,汪婧婷记牌算牌,赢得易如反掌,傅时聿大把的钞票输出去,也不恼,反而一直噙着笑,与有荣焉。 “跟汪小姐打麻将,一世赢不了。” 老搭子愁眉苦脸抱怨着,碰掉了一颗麻将,汪婧婷弯腰去捡。 却见桌下—— 蒋雪漫脱了一只高跟鞋,白嫩的脚隔着薄薄的西裤,在傅时聿大腿撩拨。 麻将硌的掌心生疼,她慌乱起身,险些碰到头。 而傅时聿面色如常,眉宇间隐有笑意。 她的心乱了。 一晚惨败,溃不成军。 新一天的钟声敲响。 最后一局,蒋雪漫推倒麻将,宣告胡牌,成了最大的赢家,她朝输得最多的傅时聿摊开掌心,巧笑嫣然。 “时聿,我赢了这么多,问你要个英国化妆品外贸订单当彩头不过分吧?” 闻言,汪婧婷顿时心里一紧,手中的麻将蹭得指腹生疼。 英国化妆品不是傅时聿签下的单子,是她特别看好,自己联系人,喝酒差点喝出胃出血换来的。 这些,傅时聿都清楚。 不说把这个单子拿给蒋雪漫会膈应自己,就凭化妆品单子的百万利润,傅时聿应该也不会松口吧? 他从不会拿利益开玩笑。 刚定了定心,就听傅时聿慵懒承诺:“订单而已,喜欢就拿去。” 轻描淡写,却惊雷一般击溃汪婧婷的心。 一股浓重的失望涌上心头,连空气都让她窒息。 她腾得起身往外走,椅子拖出刺耳长声。 冬日的冷风扑在面上,她脑中才恢复了一丝清明。 正埋头往前走,手腕却霍地被人捉住,傅时聿弯着腰,歪头瞧她的脸。 “吃醋了?之前还许愿说要离开我,现在却闹脾气了,你什么时候也跟我玩口是心非的把戏了?” “放心,你在我这儿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谁都比不过你。” 骗人。 口是心非的人明明是他。 如果她真的比蒋雪漫重要,为什么他要娶蒋雪漫,不娶她?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汪婧婷却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天上飘着小雪,雾一样。 外滩大楼上闪着农历过年的倒计时。 腊月二十九是除夕,现在已经到了腊月二十。 距离除夕,只剩9天。 距离她离开,也只剩9天。 汪婧婷一直没再说话,傅时聿也默默陪着,一路把人送到了居住的和平饭店。 到门口,他却停下,摸了摸汪婧婷的头:“乖,你先进去休息,我还有事。” 汪婧婷抿着唇,一言不发。 她知道傅时聿要去见蒋雪漫,可她没有阻止,也没有阻止的资格和身份。 上辈子,她没和他在一起,留了遗憾。 这辈子,她告白和他在一起,依旧没机会和他白头。 两辈子都有遗憾,或许,她这个人注定就不该沉溺情爱吧。 正要进房间,却见大堂经理迎了上来,手上捧着一个紫檀木匣,态度恭敬讨好。 “汪小姐,您回来了,这是傅总特意为您拍卖定制的红宝石项链,刚送来饭店,想来应该是送您的礼物。” 说着,他打开木匣,黑丝绒衬垫上是重达361克拉的红宝石。 汪婧婷喜欢古董饰品,傅时聿就满世界搜罗,五年来,这种礼物数不胜数。 她没多想,伸手去接,身侧却突然出现一只黑色羊皮手套,将盒子连同珠宝抢去一把关上。 汪婧婷扭头,正对上不悦皱眉的傅时聿。 她瞬间明白过来,这条项链不是送给她的。 第4章 悬在半空的手悻悻收回,汪婧婷摩挲着指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套房经理见自己搞砸了事,早灰溜溜跑了,整个走廊静得让人喘不过气。 许久,傅时聿帮她打开门:“以后我会送你更好的,你去休息,我今晚不回来了。” 汪婧婷得体笑笑:“好。” 站在门口,她目送傅时聿离开。 男人背影消失后,她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彻底。 她和傅时聿知道,刚刚的问题根本不是珠宝更好不更好的事,而是跟她在一起时,他竟然送其他人礼物。 还是大半夜去送。 他没给交代,转身就走,是觉得她蠢到不在意,还是她伤心也不重要? 这个傅时聿,和上辈子为她殉情的那个傅时聿,越来越不像了。 …… 进了屋,汪婧婷打开保险柜,将傅时聿这五年送给她的礼物统统装进一个箱子。 珍珠、紫翡、蓝宝石缠在一起,乱成一团。 稍后,她拨通了一个倒卖珠宝的朋友电话:“我打算把傅时聿送我的那些东西都卖掉,你收吗?” 电话那头很惊讶:“都卖掉?那可都是好东西,你们闹别扭了?你把他送的东西卖了,不怕他生气?” 汪婧婷眸光黯淡:“嗯,他不会管。” 他现在满心都是蒋雪漫,哪还顾得上她。 傅时聿一夜未归。 第二天。 怕汪婧婷反悔似的,朋友一大早就来取货,却和赶早回来的傅时聿撞了个正着。 看着对方怀里眼熟的珠宝,傅时聿脸色一变,直勾勾盯着汪婧婷:“你不是说很喜欢我给你挑的这些,怎么想要卖?” 汪婧婷示意朋友离开,又笑笑,看不出半点心虚:“都旧了,现在不喜欢了。” “你忙了一夜,要不要去睡?” 听到她和平常一样的关心,傅时聿脸色好看了点。 “等会儿你哥要来沪市,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我带你去见见。”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条粉色钻石项链,撩开她的头发主动给她戴上。 “你可是京市大小姐,要是你哥来了,看你在我这里没得一件首饰,怕是觉得我欺负你了。” 可他不就是欺负她了? 汪婧婷垂眸盯着项链,虽然成色也很好,但她脑海却闪过那条红宝石项链。 掩下眼中失望,她下午跟着去见哥哥。 和平饭店,十层,华懋餐厅。 窗外是外滩美景,窗内汪婧婷身边坐着和她八分像的哥哥汪煜明。 “妹儿,你打算什么时候收心?你来沪市的时候,爸妈虽然生气骂了你,但咱们家也算是开明,给了你最大的自由。” “现在你年纪也不小了,该结婚了,妈在家天天念叨,结婚人选都给你物色好了。” 听到‘结婚人选’这几个字,对面原本慵懒抽着雪茄的傅时聿忽地脸色一变,掐灭了雪茄。 他单手握上一杯红酒,桌布下的脚好巧不巧,抵住汪婧婷的小腿。 还装作好奇问:“妹妹,哥照顾了你五年,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说说看?” 汪婧婷从小循规蹈矩,衣食住行无一不是听从家里人的安排,二十三年来,她做过最叛逆的事,就是追着傅时聿只身来到沪市,瞒着家人和他在一起。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害羞紧张。 但这次,汪婧婷在桌下不动声色地撞开傅时聿的脚,面色如常:“我喜欢温文尔雅,清心寡欲,用情专一,控制欲低的男人。” “你们聊,我去趟洗手间。” 简而言之,与傅时聿完全相反。 傅时聿眸色一暗,笑容收敛,放下酒杯,趁着汪婧婷去洗手间,起身跟上。 汪婧婷眼见就要走进洗手间,可腰身猛地被人圈住,拖入隔壁男洗手间。 “咔嗒”一声,隔间内落了锁。 大掌堵住她的惊呼,逼仄的空间里,视线整个暗下来,只有傅时聿锐利视线直刺心底。 汪婧婷挣扎着,眉头紧皱。 纵使傅时聿再怎么胡来,也不该把她拉到男士洗手间来。 见她生气,男人唇边勾起一抹笑,压着嗓子反问:“温文尔雅?清心寡欲?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这样的?嗯?” 话音未落,不等她回答。 高大的身躯压下,傅时聿掐着她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汪婧婷刚要推拒,下一秒却听外面传来哥哥的声音—— “傅时聿,你说我妹妹是不是处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