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的葬礼安排在七天后。
苏简简安静地跪在灵堂,不发一言,盯着苏父的遗像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任谁都劝不动。 宋言珩得到消息赶来时,就看到这样的苏简简。 他眼底划过抹什么,片刻后又恢复了平常的冷漠,走上前:“节哀。” 闻声,苏简简眼睫颤了颤。 她麻木的抬眼,看着宋言珩这张自己爱了很多年的脸,各种情绪骤然回归。 苏简简按着酸痛的膝盖起身,将手里的纸钱扔在宋言珩脸上:“宋言珩!是你害死了我爸!” “你明明答应我,不会撤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爸怎么会出车祸!”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后脑处的神经激烈地跳动着,血液好像要从血管里喷涌而出。 苏简简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模糊下,脚步踉跄栽倒在宋言珩怀里。 宋言珩感受着胸口的湿意,沉默几秒后,慢慢将人推开。 手腕上手表闹钟提示声响起,是林清绾录下的一声:“言珩,我爱你。” 娇软的声音在肃穆的灵堂响起,是对苏简简毫不掩饰的侮辱。 宋言珩不动声色地将闹钟关闭,将准备的白菊花放在灵位旁边:“清绾要吃药,我先走了。” 苏简简转过头,好像没听见一样,又重新跪下。 宋言珩凝神看了她一会儿,竟然也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闹铃声再次响起。 他不再犹豫,转身离开。 一周后,苏简简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她和宋言珩的那间房子。 现在对苏简简是牢笼也不为过。 小锦一早就在门口等着,捧着一束月季,怼在她眼前:“夫人,花开得好呢!” 苏简简生硬地扯出一抹笑:“很好看,放在桌子上吧。” 小锦一手抱着花一手扶着她进门,房间里明显按照她曾经设计的样子重新调整了布局。 “这些天宋先生天天都回来,这些都是他布置的。” 一旁的小锦热情地介绍,苏简简却没有任何反应,兀自披了毯子,依旧在窗边的躺椅上坐下。 小锦也不再说话,转身去了厨房:“夫人,你今天的药还没喝呢,我去煎药。” 宋言珩进来,看着靠在窗前的苏简简,宽厚的毯子将她整个人都罩住。 她面色苍白,脸颊凹陷,单薄消瘦得好像随便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他心里竟有些闷闷的,语气烦躁:“你别在风口坐着,不是说生着病吗!开的药吃了吗?” 小锦端着药出来,慌忙道歉:“对不起,我……” 苏简简皱了皱眉,冷冷道:“和小锦没关系,是我不想喝药。” 宋言珩脸色一沉,从小锦手里接过药碗,生硬地递给苏简简:“喝了!” 小锦开口想劝,又被宋言珩瞪回去:“你先下去。”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 宋言珩的视线在漆黑的汤药和苏简简毫无血色的脸之间来回,还是软了态度,在她身边蹲下,耐心哄着:“简简,乖,把药喝了。” 苏简简听着只觉得刺耳,冷笑一声:“你是不是也这样哄林清绾?宋言珩,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这一番话,一瞬间彻底激怒了宋言珩! “苏简简,你别不识好歹!” 他一把钳住苏简简的下巴,捏开她的嘴,也不管药是不是烫就往下灌。 滚烫的汤药灌进嘴里,苏简简下意识挣脱,汤药洒在了宋言珩身上,而后剧烈咳嗽起来。 宋言珩被烫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明白不妥。 看见苏简简痛苦的样子,心像是被什么刺过一下,他下意识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简简眼睛被呛得通红,泪水糊满了整张脸,字字撕心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今天特意回来就是想来羞辱我吗?” “我不像你的清绾一样,乖巧懂事,让你生气了是吗?” “你不是说要离婚吗!现在离好了!” 苏简简的一番话彻底将两人之间的窗户纸戳穿,一切表面的和平也宣告结束。 宋言珩手上的药碗被他粗暴地扔向一边,砸碎了角落里的花瓶,月季花散落一地。 他却突然发狠,欺身而上,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甚至算不上一个吻,更像是两个人无言的斗争,血腥味溢满两个人的口腔。 宋言珩才松开苏简简:“你不是就想让我在你身边吗?说这些话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不就是想要我心疼你,陪你吗?” “苏简简,到底是谁更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