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又是一日过去。
谢家来人了,说是请帝师一聚。 陆景尧心知是谢雪枝还在牢里的事,他也不推辞,出面去见了。 他也终于承认:“我对雪枝,只是欣赏之情。” 他以为谢家会很生气,可事实出乎他的意料,谢家的人朝他走来,只笑道:“多谢帝师将这事如实告知。” 这些年,皇帝对谢家的忌惮,谢家自己也看在眼里。 故而,他们谢家人根本不愿——谢雪枝和陆景尧扯上任何瓜葛! 况且,谢家已经出了一门皇后,压根不需将女儿高嫁出去。 闻言,陆景尧眼里闪过一丝僵硬,只能用“嗯”的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谢家人很欣慰,又不无恳求,试探道:“不知帝师能否有空去天牢一趟?和雪枝讲明白些,也好给雪枝一个死心的机会。” 陆景尧眸色清冷,回道:“我会去和她说个清楚的。” 说完,他转身大步朝京都府衙而去。 京都府兆见是帝师来了,立马恭恭敬敬的放人进了天牢。 昏暗的天牢,说是天牢,实则是地牢。 只有一条长长的往下廊道,黑甲士兵整装守在两侧。 石壁上的烛灯幽幽,引人瞩目。 一进去,一股潮湿的霉味便扑鼻而来。 陆景尧走到一个牢门前,发现里面的环境竟然十分的整洁,不见任何的蛇虫鼠蚁。 看来牢狱们不敢对她不敬。 谢雪枝正坐床上打坐,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只冷声道:“我说了,不是我给温九意下毒,你们休想让我认。” 陆景尧站在牢门前,缄默良久,终是缓缓开口:“我知不是你。” 是温九意服毒自尽,可这话不能说。 谢雪枝闻声,从床上弹起,看见真的是陆景尧,双眸一亮:“景尧!你终于来见我了!你是来救我的吗?” 陆景尧摇头,心情微妙。 见状,谢雪枝脸色微僵,她想像以前一样去触陆景尧的素雅衣袍。 陆景尧原地不动,门却将他们二人隔开了,她没有触碰到他。 冬末的阳关穿窗而入,洒在谢雪枝身上,也洒在陆景尧身上。 他眉眼间没有任何的悲切,却无端让人生寒:“下毒的人,不是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却是我们所有人。” 谢雪枝不懂,只被他的冷淡疏离刺痛。 他凭什么这样说?她没有下毒!是温九意那个女人自己没有福气活着! 陆景尧心如玲珑,看着谢雪枝的神色,似乎听见了她在心里的腹诽,只淡淡道:“我原本想娶你,只是为了借助你谢家的权势,调查我父母死亡的真相罢了。” 谢雪枝微怔,目光闪烁了很久,又继续道:“没关系,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她像是什么都不顾了,只念着陆景尧。 在乎?若真是在乎,又怎会不顾及他,屡屡为难温九意? “谢将军,我从未想过,要和你共白首。” 想起守岁那夜之事,陆景尧发觉自己忘了给面前这个女人一个答复。 那时的他,心不在焉。 而现在,他终究是要说出口。 谢雪枝脸色一白:“可先前那一夜,你与我已有了夫妻之实!” 这件事,他们没对外提及,也是顾及清誉。 但他们两人,却是心知肚明。 一日相聚,谢雪枝算计于他,给他灌了太多烈性酒。 再度醒来,两人同处一室。 只是这一次,陆景尧却斩钉截铁告诉她—— ——酒醉的人,是不能行房事的。 回过神,陆景尧转身便要离去。 谢雪枝神情空了一瞬,攥紧了牢门:“那晚的男人,肩膀上有我的牙印,是真是假,我一看便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