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知韫也开口替胞姐说话。
“祖母,我和姐姐自小养在您的膝下。” “姐姐一向恭顺柔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此事怕是另有隐情,请祖母还姐姐一个清白。” 十四岁的少年红着眼睛,面露恳求。 沈老夫人本来犹豫的神情,渐渐坚定。 她的眉心皱出一道沟壑,声音沉怒,“沈棠,我看你是自己在外面无人管束,野了心思。” “如今回京不过几日,竟然阴谋算计,坏了妹妹的清白。” “沈家怎么会有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子女!” 沈棠被尖锐的声音震得皱眉,心里却并不意外她的反应。 这人一向偏心,耳根子也软。 她自小在边关长大,和祖母感情不深,不像沈妤薇几人,承欢膝下多年,感情深厚,祖母自然多偏袒几分。 沈棠面色不变,心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声音淡淡,“祖母,孙女冤枉。” “孙女刚回京不到三月,连人都没认全,有什么本事勾结他人。” “这荷包是云兮楼最普通的款式,孙女和贴身侍女都不擅长女红,才在云兮楼买了一批。”沈棠不疾不徐地说道。 其实,这个荷包,前世她也曾见过。 她在景裕的书房见到这个荷包时,还暗自欣喜过。以为景裕是对她用心,才会悄悄珍藏这贴身之物。 为此,还暗自练习,想要亲自绣一个给他。 可当她把手指扎得千疮百孔,终于绣好后,却从未见景裕戴过。 现在想来,沈棠只觉得讽刺。 原来,这荷包不过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的“赃物”。一旦苟且之事败露,便可借此攀扯她。 只是前世,这些东西没有用上。 沈棠清凌凌的眸光泛着冷意,坚定道: “若是祖母不信,自可去孙女房间查看,这样的荷包,孙女还有二十几个没用。” 沈妤薇闻言,心里一慌,手中的锦帕几乎被拧断。 怎么可能? 沈棠是有病么,这么贴身的东西,竟然随意购买,还存了那么多。 好在,那上面她提前让人绣上了名字。 沈妤薇不死心地咬咬唇,逼问道:“那荷包和信件上的姓名,你又如何解释?” 沈棠像是看傻子似的瞥了她一眼。 愚弄的勾勾唇,“妹妹不止耳朵不好,脑子也进了水不成?” “我早说过,我和身边的丫鬟不擅长女红,连荷包都是外面购买的,难道还会费心绣上小字不成。” “再者,这京都疼爱女儿的人家不知凡几,一鞭子抽过去,十个人里,有五六个都叫娇娇。妹妹怎么就笃定那人是我?” 她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沈妤薇,叹息地摇摇头。 “唉,三妹妹就算害怕被苛责,也不该随便攀咬才是。” 随着沈棠的述说,沈老夫人汹涌的怒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脑子渐渐清醒了几分。 她狐疑地转头,严厉道:“沈妤薇,你说清楚,那个奸夫到底是谁?” 沈棠压住嘴角的笑意,顺势劝道:“三妹妹,还是不要固执比较好。” “若是对方正经人家,祖母也可派人去商讨婚事。” “三妹妹虽说是庶出,但好歹是将军府的小姐,光明正大走了明路,也好做个正头娘子。” 沈棠的语气带着几分循循善诱,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期待。 若是沈妤薇吐露出景裕的名字,她也就能彻底摆脱景裕了。 沈妤薇闻言,微微一怔,有些心动,但是兀的想到了景裕之前的警告。 不行! 景裕哥哥说过,现在是关键时刻。 他授命为“上面”的人办差,必须要娶了沈棠这个将军嫡女。 她若是坏了事,怕是会失去景裕哥哥的心。 而且景裕哥哥答应过,只要她乖,以后若是掌权,定会休了沈棠,弥补她多年的付出。 沈妤薇纠结再三,愤懑的垂下眼睑。 “我,我不、不记得了。” 沈老夫人瞬间眸色一厉,“还敢欺瞒?!” 沈妤薇面色一白,和沈棠目光相撞,心里升起不甘。 都怪沈棠! 若没有她,景裕哥哥一定会求娶自己。 她嫉恨地咬紧嘴唇,将满腔愤懑发泄在沈棠身上。 指着沈棠哭喊道:“祖母,我真是冤枉的。沈棠她存心害我!” “就算之前不是她故意设计,可是她刚刚明明看到我流产,还要故意在外人面前揭露,丝毫不顾及沈家的颜面!” “这让我还有何脸面活下去啊!” 沈妤薇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沈老夫人有些不忍,下意识转眸看向沈棠,却发现沈棠皱紧眉头。 一贯清冷的声音,带上费解的意味。 “三妹妹就是因为这个,才刻意诬陷,想要报复我么?” “可是tຊ此事,我确实不知,三妹妹真的误会了。” “你真的不明白?”沈老夫人半信半疑。 沈棠神情坚定,尾声勾挑,“孙女和父亲在边关十四年,身边从来不曾出现如此龌龊之事。” “孙女……实在是没有经验。” 说罢,她甩开裙摆,跪倒在地,字词间浸透着浓郁的顽劣,脸颊的小梨涡,浅浅勾动。 “祖母,都怪我无知,坏了三妹妹的谋划,损害了沈家的名声,沈棠愿意请罚。” “既然姨娘和祖母都觉得是我的错,那我自该补偿三妹妹才是。” 沈妤薇和芸姨娘一喜。 接着,沈棠声音朗朗,掷地有声,“我这就去衙门,敲响登闻鼓,为三妹妹鸣冤!” “堂堂京都,天子脚下,我就不信,还没地方给三妹妹讨个说法了!” 沈棠迅捷起身,衣摆翻飞,绚烂的红色迷了人眼。沈老夫人她们惊愕原地,反应过来后,瞬间大惊失色。 声音几乎破音,“快!快拦住她!不能让她去衙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