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春笙那日精神很好,给虞黛舞和岁岁画了一幅画。 又按照虞黛舞所说的方法将画像装裱,两人正在检查是否有脱色的时候,隋春笙提了一嘴。 “你和于绍元是不是会有很多照片?” “他不用画,只要一个黑匣子似的东西按下,就能留下一辈子都不会脱色的画像。” “你会觉得这样和我一起很无趣吗?如果他来寻你你是不是愿意和他走?” 隋春笙问的小心又在意,虞黛舞才注意到糊掉的颜色。 虞黛舞试着握住隋春笙的手,样子严肃地宣誓:“如果我还喜欢他,我又何必留在这里。” “我不会和他走的,我要一辈子陪着你。” 经过这一次的刺激,虞黛舞也想明白,她只要陪着隋春笙安心度过他的余生就好。 不管是多长时间,她在隋春笙身边才算是没有辜负隋春笙的付出。 虞黛舞将最后一个装饰放好,她正在自己研制蛋糕,用茶研磨成粉再揉进面粉里,味道是隋春笙喜欢的清茶味。 她仔细品尝过,会是隋春笙喜欢的味道。 正准备封盒带去给隋春笙,却看见一个小道士战战兢兢跑过来。 “虞姑娘,师兄他不好了……” 虞黛舞魂都快吓没了,来不及思考就往隋春笙那赶。 隋春笙意识已经老师涣散,看到她过来又强撑着精神叫她的名字:“黛舞,对不起。” 房内众人都起身离开,虞黛舞却又不敢上前。 隋春笙说一句话都要喘好久:“黛舞,你别怕我。” 虞黛舞流着泪将他的手握住:“春笙,我重新做了一个生日蛋糕,明日是你的生辰,我们说好要一起过的。” “这次蛋糕是我自己做的,我试过了很好吃的!” “春笙,你不能就这么死了……” 隋春笙抬起手想要擦去她的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没有力气甚至没有知觉。 “黛舞,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试一试你的蛋糕。” “我这一生,本就是为你而活的。” “对不起,是我把你困在这里。” 虞黛舞不住地摇头。 隋春笙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虞黛舞指间的玉戒,又点了点她的额头,嘴里念念有词。 虞黛舞觉得他手抚过的地方开始发烫,灵魂好像都在被拖拽着升空。 “隋春笙,你做了什么?” 隋春笙没有回应,轻咬舌尖,单手画符。 虞黛舞明白了他想将她送走,哭喊着:“住手!隋春笙!” 虞黛舞眼看着一道金光从隋春笙身体里窜出,然后将自己包围。 隋春笙慢慢合上了眼,而她丝毫动弹不得,意识也逐渐模糊。 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隋春笙!” 下一秒却从病床上惊醒。 第22章 虞黛舞睁着眼睛仰躺在病床上,看着眼前这些现代才有的设备,不敢相信隋春笙临死前竟然将她送回来了。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给他过一次生日。 虞黛舞用力地闭了闭眼,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宁愿不回到过去。 指间的玉戒似乎在发烫,虞黛舞下意识地抬手,却将于绍元惊醒。 于绍元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虞黛舞,不可置信地将她的手攥紧。 声音有些沙哑:“你醒了?” 虞黛舞没有应声,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于绍元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 记忆里的于绍元大多数时候都是冷静自持的,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从他手里抽出。 于绍元眉头微皱,语气里竟然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睡了好久。” “医生说你是陷入休眠状态,没有办法治。” “我没有办法就去法明寺求了住持,他说你是想要留在过去。” “我求他让我见了你一面,可以和你说话,可以将佛珠手串交给你。” 虞黛舞从来没有想过于绍元有这样多话的时候,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听他的独白。 虞黛舞有些生硬地打断了他的话:“够了,这些话你别再说,我并不想听!” 于绍元眸色一暗,却没有听她的话。 “我其实在梦中是能看见你的。” “隋春笙也来找过我,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吗?” 虞黛舞从他口中听说隋春笙的名字,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发抖:“你别提他!” “他和我长得一样,你愿意和他在一起,愿意留在过去,为什么当时要拒绝和我一起回来?” 于绍元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双手握住虞黛舞的肩膀。 明明是格外用力的动作落在她身上时又是生怕她破碎的轻。 像是呓语:“我只有睡着了做梦才能看见你,隋春笙他明明和我一样,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却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呢?” “我那个时候离你不过只有一米的距离,你甚至都没有察觉。” “我在佛前跪了三天,住持说只要你戴上那串佛珠,就能将你带回来,可是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虞黛舞听着他的话,却只觉得可怕又可怜。 虞黛舞定定地看向于绍元:“于绍元,你是不是忘了,一开始不愿意看我一眼的人是你?” “我一直站在你身边,我一直陪着你,我爬到树上去系红绳,我陪你一起求那尊佛像,我陪你一起跪在寺庙外。” “是你十八岁去了一趟寺庙,转头就告诉我,你不愿意娶我,你要修行,要和我退婚的!” “于绍元,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这样颠倒黑白的本事?” 于绍元还想再说,却始终无话可说,虞黛舞说的都是事实。 只是有一件事,他还需要澄清:“我和虞舒缇没有关系,我们俩没有订婚也没有结婚。” “我只是拜托她帮我演这一出戏而已。” “我也从来没有讨厌你,只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我想要理清楚。” “你对我太好了,好得有点莫名其妙,我怕你只是一时兴起,我想要躲开你对我的好。”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做了六年的好朋友,结果在十八岁的时候,你说你喜欢我,父亲说和你早就订下了婚约。” 虞黛舞冷哼一声:“只是这一件事你想了七年?甚至不惜和虞舒缇一起做戏给我看?” 于绍元垂下眼:“是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我一事无成,而你的成年礼有数不清的追求者。” 虞黛舞的眼神愈发冰冷,打断了于绍元的话:“可是,于绍元,那个时候的我只爱你。” 第23章 于绍元一怔,他不是不清楚虞黛舞对他的爱,是他不敢承认。 于绍元深深叹了一口气,将自己藏好的伤痛翻出来:“你真的爱我吗?” “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会答应别人的舞会邀请?” 虞黛舞眼睛里有一丝迷茫的神色:“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别人?” 于绍元的眼睛迅速黯淡下去,他纠结了这么多年的事情,虞黛舞居然不记得。 母亲在他十六岁离世,父亲之后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 从事事顺着他的意到后来的打压式教tຊ育。 他从原本的活泼开朗的性格生生被扭转成沉稳冷静的于家少爷。 他原来的兴趣爱好全部被抛弃。 他不得不把自己打碎,重新塞进父亲为他量身定制的框架里面。 他觉得母亲去世之后所以人都开始变了。 所有人都开始用一种同情甚至是戏谑的眼光看着他。 好像揪住了他唯一的错处和缺陷,放肆地嘲笑他。 只有一个虞黛舞,依旧叽叽喳喳地留在他身边。 于绍元想起那时候的虞黛舞,好像和小时候掉了个个儿,变成了她护在他身前。 替他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虞黛舞那时候喜欢上了琼瑶剧,张口就是情话:“绍元,即使世界崩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于绍元表面上嫌弃,实际上却将这句话磨了又磨刻进了心里。 母亲去世前将送给于家儿媳的戒指送给了虞黛舞。 于绍元也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可是正是因为这个戒指,他开始怀疑虞黛舞对他的感情。 她真的全心全意地爱他吗? 他曾经直白地问过:“黛舞,你是因为什么喜欢我?” 虞黛舞红着脸说:“因为你那时候保护了我。” 所以她是爱当初的那个于绍元吧。 如果她见识过自己的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