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神俱骇。
下意识手中掐起仙诀,一道雷光聚起就要劈下:“大胆狂徒,竟敢对本宫……” 可亮光照在那人的脸上,我骤然止住动作,喉咙动了动。 对面,玄穆勾唇,眼底却满是讥讽:“本宫?说的还真顺口。” “你是听闻本君与魔尊一战身陨,再没人在给你想要的地位,所以才去勾引的太子?” 他锐利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我的脸庞,如刀一般似要将我凌迟。 我浑身一僵,一股难以言喻的无措涌上心头。 印象里,玄穆从未对我说过重话,又何曾用过这样的眼神看我。 心脏处好像被人捅了一个大洞,冷冽的寒风簌簌的往里灌。 我嘴唇蠕动了几下,哑声道:“神君既已明白,又何须再做出此事,若被人撞见,只怕玷污神君名声。” 玄穆不屑地笑了笑:“你觉得本君会在乎这个?” 心口的疼痛又开始叫嚣,我掐紧手心,转身想走。 玄穆侧身一步将我拦住,眼神紧紧盯着我:“姜清月,本君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确实很想解释,我想解释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想说,我当初拼了性命也要去下界寻他。 我想说,嫁给白琰尘非我所愿。 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与玄穆再无可能。 既然如此,倒不如心狠一点,彻底成了他口中那个追名逐利之人。 我已经成了笑话,万不能再让光风霁月的玄穆染上污点。 想罢,我抬眸看他:“有什么好解释的,神君不也有了新的仙侣,不要说得好像只有我一人薄情寡性。” 玄穆倏然退开,声音冷沉得几乎能冻结人心:“好一个伶牙俐齿,本君以前当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对一个抢自己姐姐情郎的女人有所期待。” 他转身离开,走出两步又微微侧过头,锋利轮廓如刀锋刺在我的心脏上。 “姜清月,本君永远,不会忘记你今日说过的话。” 泪眼模糊中,我低下头死死咬住自己的唇,散去护体仙气。 神魂中剧痛的感觉一波一波侵袭,只要这样我才能保持清醒。 不然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说出那一句:“玄穆,带我走好不好?” 我不能这么自私。 或许看着他幸福,也算作是一种圆满。 待彻底看不见玄穆的背影,我伸手拂过眼角的泪,整理好弄皱的衣服,勾勒出一抹端庄的笑。 我又变成了那个完美无瑕的仙界太子妃,好似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回到殿中,玄穆竟比我快一步坐在位置上,与众仙推杯换盏。 我一坐下,白琰尘偏头神色阴翳的看向来:“你去哪了?” 我刚想回答,却被上座传来的笑声打断。 众仙抬头望去,只见天帝搂着姜华羽笑的开怀:“诸位仙卿,朕刚刚收到一件喜讯,华羽天妃有孕,今日在座的,都赐下万年琼浆与朕共贺!” “恭喜天帝,贺喜天帝。” 一时间,仙宫内跪了一大片。 我眼皮跳了跳,下意识朝太子看去。 只见手中白玉做的酒杯瞬间在他手心化为灰烬。 可下一秒,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白玉酒杯,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桌子上,好似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白琰尘气定神闲地随众人跪下:“儿臣恭喜父君。” 只是起身的瞬间,我发现他眼底满是森然的冷意。 直到宫宴结局,白琰尘没再说过任何话,他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可那笑意却让我心尖生寒。 就在我与他即将离开时,突然有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 “琰尘太子与太子妃大婚时,未曾有人通知本君,甚是遗憾。” 白琰尘猛然脚步顿住,偏头看去。 我也随之转头,只见玄穆似笑非笑倚在不远处,把玩着手中夜光杯。 “只能借今日华羽天妃孕喜之酒,恭贺二位,夫妻情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