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的在他身后喊着:“淮景,你不要走!你回来!宋淮景!” 可宋淮景都听不到分毫,只有那笔挺的身影,渐渐远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柳清秋对着阴沉的天质问着。 满腔的怨恨将她裹挟,撕扯着她的灵魂,像是寸寸毁灭。 她只觉得眼前发黑,便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宋淮景没有去看温茹玉。 他没有惊扰柳府的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柳清秋的闺房。 里面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一切都恢复到了柳清秋生前的模样。 宋淮景的目光一寸寸划过熟悉的事物。 似乎又忆起她当时坐在铜镜前,幻想自己穿上嫁衣时的模样。 那时,她的眼里好似盛满了星子,熠熠生辉。 那样明媚又那样美好。 可她却因自己被温茹玉杀害,永远闭上了双眼。 宋淮景攥紧了拳头,第一次产生了自我怀疑。 他究竟在做什么? 宋淮景只觉从未有过的疲惫,靠在柳清秋常常看书的榻上,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梦到了柳清秋。 她那双眼眸之中不再饱含爱意,而是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她怨恨地质问自己:“宋淮景,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人吗!为什么要爱上别人!” “为什么要爱上杀我的人!!” 在柳清秋的双手要掐上脖子的前一刻,宋淮景猛然惊醒。 可她尖锐凄厉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三日后。 依照当朝律法,杀人死刑,而温茹玉被判处斩首。 行刑的前一天,宋淮景却出现在刑部大牢。 “这是太医署给出的病征诊断,温茹玉有疯病,杀人乃是无意识的行为,应处以监禁,而非斩首。” 他将一份印有太医署太医令的亲笔印信,递给了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看过后,便让狱卒将温茹玉放了出来。 随着身上束缚被解开,温茹玉跟着宋淮景往大牢外走。 直到周围没了其他人,宋淮景才开口:“你不会被处刑了,回去吧。” 温茹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四目相对,宋淮景却蓦地想起了柳清秋。 若是她知道自己为了救下温茹玉,甚至伪造文书,会是何种神情? 可她不会知道,她已经死了…… 宋淮景眼底划过抹悔痛,但只是一瞬,就被他尽数压了下去。 “茹玉,我们的婚事……” “哧!” 随着一声刺透血肉的声响,宋淮景愕然低头—— 就见温茹玉将一根簪子,狠狠刺进了他的心口! 第11章 “茹玉,你……” 宋淮景捂住心口,一抹鲜红自唇角溢出。 他似乎不明白,温茹玉为什么会这么对他。 眼前人却忽地笑了。 温茹玉当然舍不得伤他。 可是,现在身体里是柳清秋啊。 那天坟墓过后,她以为自己会就此消散在天地间,却没想到再有意识,竟又回到了温茹玉的身体里,还能掌控这具身体。 从记忆里回过神,柳清秋冲着宋淮景歪了歪头,疑惑道:“我不是有疯病吗?杀人的事都做得出来,伤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是他为温茹玉脱罪找的理由,如今成了刺向他的尖刀。 宋淮景哑然,眼眸中既有不解,也有难过。 温夫人忙过来抱住她:“茹玉,茹玉,你没事太好了。” 无人关心受伤的宋淮景。 哪怕他才刚刚救下温茹玉,哪怕自己用温茹玉的身体伤了他。 温家人就是这般自私自利,眼中只有他们自己。 柳夫人冷冷地看了宋淮景一眼,嗤笑一声:“活该。” 柳清秋的目光越过温母肩头,追随着她离开的身影。 她好想同娘亲说说话,只是顶着这张脸,她怕是要拿着扫帚将自己轰出来。 柳清秋苦笑一声,往后再说吧。 监禁也不过是关在家中,待医好疯病,便可外出。 可这本就是假的,疯不疯病的还不是人说了算。 过去宋淮景最是清廉严正,为了救温茹玉倒是破了例。 想到这,柳清秋心中恨意更甚。 他帮温茹玉脱罪,同助纣为虐有什么差别? “小姐,宋侍郎来了。” 曾经她无比期待见到宋淮景,现在听到他的名字就忍不住心生厌恶。 她打量着他的脸色,看不出伤好了没有,只还有一些苍白。 当时下手还是轻了。 柳清秋阴恻恻地想。 注意到她的视线,宋淮景突然问道:“你是怨我,不愿去看你吗?” 他指的是在狱中的事。 温茹玉多次托人传达想见他,却被他一口回绝了。 柳清秋没说话。 温茹玉怨不怨他,她不知道,也不关心。 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你早就知道我是凶手了,为什么要隐瞒?” 柳清秋盯着宋淮景的脸,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他薄唇翕动了一下,有些犹豫:“我下不了手。” “清秋已经离开了我,我不能再让你……” 她差点忘了,宋淮景自幼丧母,父亲又忙于公务,没感受到多少爱。 当初她心疼他,便想着要连他母亲那份爱也一并给他补回来。 所以,在遇到温茹玉这般,有些偏执的爱,他也无法抗拒。 横竖自己已经死了,有温茹玉的爱也是一样的。 柳清秋笑了,只是眼中隐隐有些热意。 她又问:“若是柳夫人没有查到真相,你是不是一辈子也不打算说出来?” 宋淮景没有说话。 又或许是默认。 柳清秋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连连道了两声好:“我明白了。” 宋淮景有些不明所以,看着她又哭又笑:“茹玉,你究竟怎么了?” 他顿了顿,又道:“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柳清秋不置可否,这具身体里确实是换了一个人。 “说不准呢。” 第12章 这般模棱两可的话,宋淮景自然没有当真。 宋淮景只当她是在怨恨自己没有去看她。 毕竟温茹玉在他面前,一直是痴情的、执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