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串的话只能是一个资深书迷才能说得出来的。 林心却已经是泪眼朦胧。 “小姐……” 她这才将自己的过去缓缓道来。 原来,林心是四川蓉城一个私塾老师的女儿,她出生的时候正逢四川战乱。 林家人皆死于战乱。 林心从父母双全一瞬间变成了需要自己讨生活的孤女。 她见过太多人间险恶,剪去了自己从前悉心养护的长发。 与乞丐打架,恶狗抢食,九死一生地活了下来。 却在一次暴雨中,淋了雨发起高热。 那天她浑浑噩噩地走在蓉城的街上,想去找活计,却晕倒在了一队军队面前。 为首那人,恰好就是盛若若的父亲——陆龙勋。 “陆大帅将我送到了当地的小诊所,给了我一些钱,我的病被治好了。” “在我心中,大帅一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发誓要报恩。” “可惜待我打听到消息,你们一家已经到了上海,我打工攒钱买票来到了上海,却听闻陆大帅去世的消息。” “报恩无门,也不好去打搅您的生活,便只能在工作之余寄情于写作,打算就这样了此一生。” “没想到,准备拿去投稿的《尘埃》原稿在做工的时候丢失了。” “再见到它,便是今天在您的书桌上。” 林心说完这些,餐桌上其余二人都沉默了。 盛若若没想到林心不但有着惊人的文采,还有着这样曲折的身世。 甚至和自己的父亲有过关联。 “林心,看来我们会相遇,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事情。” “你放心,既然叫你遇见了我,该你的,都会帮你拿回来!” 小桃听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阿心,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第15章 夜晚。 月光透过窗撒在盛若若房间的地板上。 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思虑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看着墙上的西洋挂钟,时间竟已至凌晨三点。 她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又觉身上一重,像是梦魇般被人压住。 她努力睁开眼,却见一个蒙面的男人此刻压在自己身上,正要脱自己的衣裳。 “来人啊!有贼!”她失声大喊,手胡乱挥动砸碎了一旁床几上的花瓶。 那人明显慌了,捂住她的嘴怒喝。 “闭嘴,不许喊,再喊我杀了你!” 说着就掏出一把刀。 抵住她的脖子。 盛若若不敢乱动,但她看到被打开的门后面,阿心在悄悄挪动。 “你现在放开我还来得及,不要铸成大错。” 贼人色眯眯地盯着她:“你懂什么错不错的,老子就是要玩玩少帅玩过的女人,你好好享受就是了,想活命,少说话。” 说着又要去扯盛若若的衣裳。 盛若若只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 “你住手!” 盛若若偏头,余光注意着靠近的阿心。 试图将脖子和贼人的匕首拉开一些距离。 她做出要挣扎的样子,贼人下意识用双手压住盛若若的两只手。 而背后的阿心则抬起手中的棍子朝贼人的头砸了下去。 那贼人被砸得眼冒金星,身体往床下一倒。 盛若若连忙爬起来,往门口挪动。 “小姐快走!”阿心护着盛若若往楼下跑,小桃已经在楼下接应了。 她们边喊“有贼”边往外跑。 这条街从前住着段陆两大军阀,是以被称为“段陆街。” 但陆家破败后,段陆街的人们都搬得差不多了。 所以很难有人听到她们的呼救。 跑到大门口,三人停住了。 因为门口还有四五个蒙面的歹徒。 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这个废物真是没用,这三个姑娘,咱们兄弟分分,我要中间这个穿裙子的,一看就是这家的小姐。” “那我要这个穿粉色衣裳的。” “这个短发的给我。” 他们自顾自地分着,好像盛若若三人像是什么食物一样。 三人想往回撤,却听见一阵脚步声。 “你这贱人,竟然敢砸老子!给老子去死!” 被砸的蒙面贼人跑了下来,手中的匕首对着阿心刺去。 盛若若一把将阿心推开。 也不知盛若若哪里来的力气,将林心推得好远。 那匕首看着就对盛若若的心口刺去,却听到“嘭”地一声枪响。 那贼人手中的匕首滑落在地上,他的手臂中弹血流不止。 “谁,是谁!” 随后又是几声枪响。 盛若若闻声回头,只见门口蹲守的贼人也倒地哀嚎。 昏黄的灯光下,身穿黑色军袍外披披风的段世霆正傲然而立。 对身旁的随从吩咐道:“送去巡捕房,严审。” “是!” 随从便压了这些歹人,离开了陆家。 小桃和林心连忙来查看盛若若的情况。 “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不要为了我不顾自己的安危。” 但盛若若对着林心摇摇头:“我没事。” 段世霆英挺而修长的身躯朝她缓缓走来,他眉目中隐有担忧。 “盛若若,为了别人,你不要命了?” 段世霆是在斥责盛若若,可脸上却满是欣慰。 他拉过盛若若的手,将手中的枪塞到她的手里,再温柔地让她将枪握紧。 “陆龙勋的女儿,手中怎能没有枪?” 盛若若感受中手中的冰冷和手背的温柔,惊魂未定的脸上浮上一丝绯红。 “快进去睡觉吧,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第16章 盛若若被传召去了警察局。 她让小桃和林心在家守着,自己独自前去。 但在巡捕房传唤室内,她却见到了老熟人——谭北冬。 谭北冬身上的衣裳是过季的款式。 首饰也是她曾经见过的。 只盛若若在谭家的时候,谭北冬从不穿过季的衣裳,也不戴戴过的首饰。 看来谭北冬,这半年过得并不是很如意。 谭北冬看到盛若若,脸色煞白。 鲜见地没有去找盛若若的麻烦。 盛若若正觉新鲜,便有警员来传唤。 “犯人陈金的家属在吗?” 犯人陈金? 陈金不正是谭北冬的丈夫吗? 随后警员笑着脸又来到了盛若若面前。 “陆小姐,请您和您的随从移步到传唤室。” 这截然不同的态度,放在从前谭北冬早就炸了。 今天却一言不发。 奇怪!太奇怪! 盛若若对谭北冬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先。” 谭北冬极其不自在地走出了门。 而盛若若则跟在警员身后。 但她惊讶地发现,她和谭北冬竟然进了同一间审讯室。 审讯室内,坐在对面那个手臂吊着绷带的,正是谭北冬的丈夫陈金。 陈金看到盛若若的神色闪躲不已。 这时,审讯官道:“今天凌晨三点三十分,犯人陈金潜入陆家企图杀害陆家小姐盛若若,夺取财产,幸得段司令所救。” “据犯人陈金描述,此事为其妻谭北冬所策划,谭北冬,你有什么想说的?” 盛若若不可置信地看着谭北冬和陈金。 想起昨晚上压在自己身上的贼人,和他说的那些话。 又想起他挥刀要杀了林心和自己的行为,不由得心底一寒。 “你们疯了吗?” 盛若若知道这对夫妻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他们能做出如此下流行径。 “警官,这事和我丈夫无关,都是我让他去做的。” “我恨盛若若,是她毁了我的一切。” “这些您可以去查。” 让盛若若没想到的是,谭北冬这样自私的人,竟然出来抗下了一切。 她以为自己很深情吗? 盛若若看向警员。 “警官,谭北冬既然自己承认了,看来她是主谋,而其夫陈金是执行者。” “一个策划,一个执行,相辅相成,陈金险些杀了我和我的长工,怎么能说是无关呢?” 此时证词清晰明了,其实很好断案。 只是,谭北冬毕竟是军阀谭大帅的女儿。 陈金又是谭大帅的女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