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钧廷正想过去,却见店门口的糕点还有桌上的银子就这么摆着,若他进去,保不准有多长了只手的人来。
他看了眼一旁的椅子,缓缓坐了下去,眼神一刻也不离那扇门。 他也不急,因为沈鹤语总会出来的。 她还活着,已经很好了。 厨房中,沈鹤语总听着前面没声儿了似的,心想难不成他们都走了? 她洗净了手,擦干后忐忑地走到门帘后,小心地掀开一角,却正好撞上了程钧廷的目光。 沈鹤语一惊,慌忙撤了手又往厨房去了。 程钧廷刚起身,却又神情复杂地坐了回去。 这一刻,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甚至在清醒过后,他还有丝害怕。 他慢慢垂下眼眸,拳头也紧了几分。 沈鹤语心中一定是怨恨他的吧。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堵墙各怀心思地僵持着,直到晌午,本来没打算回家的沈知言因忘了拿书,只能又回来了。 他见自家店门口一个客人也没有,头一歪,嘟囔着:“咦?今天怎么没人买糕啊?” 明明娘每天做的东西都很好吃啊,不应该的啊! 沈知言揣着好奇和疑惑,跑了过去。 不见沈鹤语,只见那个吃了桂花蜜糖糕的叔叔坐在里边儿,一边的地上还有盘子的碎片和三个沾了灰的芙蓉饼。 沈知言心一急,以为沈鹤语出事了,立刻奔了进去喊道:“娘!娘!” 程钧廷闻言,起身站起,见是前天买东西的孩子。 等等! 程钧廷神色一滞,看着沈知言的眼神也呆了几分。 这孩子叫的“娘”,莫不是沈鹤语!? 愣愣看了半日面粉团的沈鹤语听见沈知言的声音,立刻回了神,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还好,没有哭。 她松了口气,可看未开火的灶,又是一阵懊恼。 因为程钧廷,她连饭都忘记做了。 沈鹤语走出厨房,才一掀开门帘,沈知言就扑了过来,紧紧抱着她的腰。 “娘,你没事吧?”他紧张地问道。 “娘没事。”沈鹤语抚了抚他的头,轻声说着。 程钧廷恍若没了意识般站着,一动不动,只是眼中的诧异和疑惑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这孩子是沈鹤语的儿子?可…… “鹤语。”他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再一次唤她的名字竟恍如隔世。 没等沈鹤语回应,沈知言转过身挡在她身前,警惕地看着程钧廷:“你到底是何人?” 前两日在门口站了半天,吃了又不买,还问他娘叫什么。 一定是对娘打了什么坏主意! 沈知言这么想着,眼神越发严肃起来,虽无甚威慑,倒也胜过同龄孩子。 而他这么一问,倒让程钧廷有了丝愁绪。 他看向沈鹤语,却发现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沈知言身上。 程钧廷心中不由一阵失落,他此刻该算作她何人? 沈鹤语摸着沈知言的头,道:“他是娘的朋友。” 朋友两字似是像两根尖刺分别扎在他们心上,隐隐地疼痛起来。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沈鹤语不愿让沈知言再多问,便将话题转移了。 听到她这么说,沈知言的戒备才稍稍放下了些,他红着脸道:“我忘记拿书了,先生让我回来拿。” 沈鹤语闻言,微微蹙了下眉,她还没做饭。 她倒不觉得饿,但是沈知言要长身体,老吃这些糕点也不行。 沉默许久的程钧廷似是明白她在想什么一样,突然道:“不如去外头用午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