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骂完自己,一抬眸,视线掠过站在不远处的女人。
女人穿着长款的深蓝色正肩呢大衣,腰间松松的系着腰带,小脚西裤搭配黑色的小高跟。 她头发依旧绑成光滑的低马尾,戴着一副细框眼镜。 她怀里抱了一件黑蓝色的大衣,是厉川的。 洛笙见过她好几次了,此刻推测她可能是属于助理那一类的职位。 “洛笙。”厉川突然叫。 洛笙回神,视线过去。 厉川手里拿着一个眼镜样的仪器,轻晃一下:“想试试吗?” “嗯。”洛笙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悻悻然地小跑过去。 她把手上的围巾和帽子一股脑递到厉川怀里,自顾自戴上眼镜。 眼前一片漆黑。 厉川附在洛笙耳边,声音比以往小,显得低沉:“准备好了吗?” 洛笙点头:“好了。” 一道光闪过,洛笙身临其境置身于立体的空间里。 这比她设想的,更加真实。 突然,她脚下的地面如七巧板散裂分解。 洛笙心一空,自主的平衡力消失,张牙舞爪跟个喝醉酒的人一般,一个踉跄往前栽去。 她不用看也知道场面滑稽。 可她没摔倒,被厉川眼疾手快一把揽住腰,圈进臂弯里:“别怕。” 洛笙鼻尖窜入木质清香,双手自觉抓住厉川手臂借力,继续傲游在VR虚拟世界里。 她的心脏一直高负荷,跳得凶猛。 她想,大概是因为好几次都差点摔个狗吃屎。 又可能是因为每次都被突然收紧的手臂抱住。 这里的VR体验远远超过洛笙的想象,是目前市面上出现的技术所不能比拟的。 她玩了好久好久。 取下眼镜时,她眼眶周围压出淡淡的痕迹,可杏眼里有一种夺目的光彩。 她说:“厉川,好棒啊。” 她又转头,对着一众研究院的研究人员双手比大拇指:“你们太棒了!” 研究院是个沉闷的地方,今天,变得不那么沉闷了。 最后,研究院领导把厉川等人送到停车场。 这个季节,北都的天黑得比南方早。 此时,天际已经有了暗色。 厉川走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前,动作自然地拉开后车门,把一直拿在手上的围巾和护耳帽放到车辆后排。 洛笙发现,这不是来时坐的车。 来时坐的车,停在旁边车位上。 厉川又回头,跟研究院领导说话的同时给洛笙拉开副驾驶座车门。 洛笙心领神会,礼貌跟人点头道别后,坐进车内等候。 厉川跟研究院领导在车前握手道别。 这时,后车门又被拉开。 洛笙听见动静回头。 是那个女人,把厉川的大衣和洛笙的书包一同摆放在后车座。 规整摆放后,她仰起脸,轻轻对洛笙点头:“安小姐,再见。” 洛笙礼貌回应后,问了一句:“我该怎么称呼你?” 梁草:“我是顾总的特助,你叫我梁特助就行。” 洛笙眼睛弯了弯,还带着刚才的活泼劲:“梁特助,再见。” 厉川上车后,洛笙主动展开话题:“这些技术以后会用在生活中吗?” 她今天体验过后,是很期待的。 厉川点头:“会,下一个试点是把它运用到驾照考试里,以有效避免人为原因造成的失误。” 关于考驾照的人为原因,洛笙是资深受害者。 她当时考科目三,都到最后靠边停车阶段了,却遇见两辆开斗气车的私家车相互别车,让她没有在规定范围内变道靠边,因此判别不合格。 洛笙感叹:“那以后就是在房间里考路况咯?看来科技改变生活啊。” 厉川点头说是,又举例了一些其他项目。 最后,他说互联网科技马上就要渗透生活了,新的生活方式马上要来临了,而我国的未来一定是领先世界的。 那时,洛笙还没有感知到厉川嘴里‘渗透’这个词的真谛。 直到后来迅速崛起并完善的外卖行业、网络支付、共享交通等等,以及逐步壮大的网络购物以及直播行业…… 在那时,网络不再只属于年轻人,是真真正正的渗透生活方方面面。 而那时的洛笙回头再想到今天,依旧感觉是神奇的。 厉川带洛笙吃饭的地方在北都城内一个外表其貌不扬的小院里。 进了门,才发现别有洞天。 前院一片山水园林景色,青墙绿瓦,连廊石径,脚下锦鲤戏荷叶。 穿过园林,映入眼眶的是古色古香的雕梁画栋建筑美学。 被身着旗袍的服务员小姐引入包间,脱下厚重的外套,坐下。 餐桌是厚重的木制,置于窗檐边,用餐的同时可以看见外面精致垂花下,一盏宫廷花灯。 菜系是北都官府菜。 洛笙觉得其中有一道名为‘脆皮牛腩’的菜,蘸着秘制酱汁,特别好吃。 知道厉川晚上还有事,吃完饭并未过多滞留,洛笙便提出想回家休息了。 那些日子,厉川时常带洛笙出去吃饭。 大多时候,是晚饭。 也在某一天晚上,带她去看北都夜景。 夜景真的很美,也很浪漫。 浪漫又静谧的环境,难免让小女生联想是早有预谋,可能会发生点什么。 毕竟上次吃饭时,遇见一个认识厉川的长辈。 长辈饶有兴致地看着洛笙,问:“阿峥,这姑娘是……” 厉川看了眼洛笙,笑着应:“世伯家的女儿,在北都上学。” 当时洛笙腹语:只是世伯家的女儿吗? 但这个回答也无可厚非,总不能说是相亲对象,目前在相互了解阶段吧。 夜景美得撼人心魄,厉川却一如往常克制守礼,甚至没说一句让人浮想的话。 只是在她一手捧着暖手宝,一手拿着温过的饮料时,帮她把落下的围巾一头重新绕到脖子上。 回家的路上,洛笙无意间撅起小嘴。 既然他不说,那她也不说。 反正就算他说了,她还得考虑呢。 哼! 厉川很忙,也不是一直在北都,比如圣诞节那天。 大概为了表达歉意,他让人给洛笙送了一个礼物。 一条某奢侈品牌的丝巾。 这个季节,送丝巾,洛笙觉得厉川是大直男。 但总归,是她收到来自他的第一个礼物,她把它叠好放进礼盒里,想着开春时,拿出来戴。 错过了圣诞节,没错过元旦节。 而且元旦节后洛笙的课程就结束了,她要回沪城再陪陪家人,之后,又要出发去Y国。 可能因为厉川也知道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忙里抽空,也约洛笙吃饭。 比如这天,就又是梁草来接的洛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