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荷猛地顿住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手上的东西“哗啦”一声滚落一地。 她的腿就像是灌满了铅一样,一步一步走到了病床边。 宋司令面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那双唯独对她包含慈爱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宋心荷颤抖地拉着爸爸的手,在床边跪下,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 “爸爸,我是心荷啊,你起来看看我……” 周围的人都神情肃穆地沉默着。 只有医生沉重宣告:“宋小姐,节哀,司令已经去世了。” 宋心荷拼命摇头,跪着恳求医生:“医生,你不是说爸爸情况还算稳定吗?你摸摸看,我爸爸的手还有温度!” “我求求你们了!再试一试,什么办法都可以!救救我爸爸!” 宋心荷朝医生一遍遍地哀求着。 医生摇了摇头:“司令是情绪激动引发的脑梗,我们已经尽力了……” 情绪激动…… 后面的话,宋心荷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宋心荷想到了周禹丞,在进入病房前他冷漠的态度,还有陆择的那句话…… 是他! 大脑轰的一声巨响,那一瞬间,她全身都在颤抖。 心间升起一种恨意,蚕食着她的血肉。 周禹丞竟然那么恨她,恨到要这样刺激她唯一的至亲! 宋心荷清楚地感受着父亲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流失,却无能为力。6 她跪在病床边,一遍遍地喃喃:“对不起爸爸,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要是她听从命运的预警,早点放手,爸爸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都是她的错,是她不该爱上周禹丞…… 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的视野一阵天旋地转,最后没入黑暗。 再次醒来,副官陆择提着粥推门而入。 “宋小姐,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 宋心荷静静的看着天花板,意识回笼后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 她没有爸爸了。 她以后,彻底变成孤儿了……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宋心荷看向陆择,声音沙哑:“爸爸呢?带我过去。” 陆择看着她眼神里的悲切,欲言又止片刻,扶着她起来去了灵堂。 宋司令曾吩咐过,丧事一切从简。 灵堂内,宋司令身穿军装的黑白照片被黄白的菊花簇拥着。 宋心荷披着孝服,跪在遗像前,哭到几乎晕厥。 陆择担心地守着她,防止她再次昏迷。 周禹丞风尘仆仆走了进来,身上还有雨水:“宋心荷,宋司令他……” 话没说完,宋心荷直接站起身,嘶声大喊。 “你有什么资格来我爸爸的葬礼!” 周禹丞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他皱起眉避开她的目光:“接到临时任务,我刚回来就听到司令去世的消息。” 宋心荷听着他淡漠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宋心荷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死死盯着他,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恨意。 “周禹丞,那天你到底和爸爸说了什么?为什么你过去之后,他就突发脑梗去世了?!” 周禹丞脸色一沉:“什么意思?” 宋心荷声音拔尖,带着恨极了的绝望。 “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你有事冲着我来就是,为什么要去刺激我爸爸?!我爸爸有什么对不起你了——” “够了!” 周禹丞怒声打断她的话,又看向在宋心荷身后护着她的陆择,没由来地一阵烦躁。 “你这随口污蔑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宋司令去世,我理解你的难过,但也不是你能口不择言的理由!” 随口污蔑,口不择言…… 宋心荷凄惨地笑了笑,眼泪落了下来,不断模糊着视线。 “你先冷静冷静。” 这笑容落在周禹丞眼里莫名刺眼,他移开目光,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宋心荷在身后开口。 她从一旁房间拿出一张纸和一把钥匙,递给周禹丞。 “你托陈夏夏送来的离婚报告我已经签了字,这是你房子的钥匙,我一起还你。” 她一口气说完,抬眸看向周禹丞:“周禹丞,你自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