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还暗着,萧子兮强忍着困倦醒来,微微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看着呼呼大睡的沈拾一。
萧子兮枕在他的胸前,被沈拾一圈在怀里,抬起手轻捏着他的鼻头,沈拾一的鼻子长得甚是精致,高高的鼻梁下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薄唇。不经意间瞥到沈拾一脖颈那一处吻痕,萧子兮回想起昨夜……又羞涩的将脸埋了埋…… 过来一会儿,用手轻捏他的腰间,推了推他。 “沈拾一,沈拾一。” 沈拾一微微皱眉,眼都未睁开,将她又往怀里一带…… “怎了?” “已过卯时,还不起?今日不是要去幽州?” “嗯……你怎没去上朝?” “今日正值休沐,本宫不用上朝。” 沈拾一想到今日要去幽州,便没了困意,睁开了双眼,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萧子兮。 嘴角不禁向上勾起,微微一笑。 “殿下?你可还能下榻?” 萧子兮此时才发觉自己浑身酸麻,动弹不得,反手捏住他的细腰。 “下次你再这般,本宫就把你一脚踹下榻。” “松手……萧子兮快松开,腰让你掐废了。” 萧子兮不情愿的松开,使出剩下的力气,将他踹了下去。 “滚下去,赶紧洗漱,别耽误正事。” 沈拾一揉着腰,摸着屁股,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假装生气的说道。 “你简直就是那逛青楼的泼皮无赖,吃饱了就不认账了,你将我玩弄够了就踹下榻。” 萧子兮转身将他的衣物捡起来,扔了过去。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赶快去,干什么都磨磨蹭蹭的。” 沈拾一换上一身黑色长袍,看了看镜子的自己,身形清瘦,宽肩细腰,面容白皙无暇,五官绝美精致,腰封上围挂住银色软剑,沈拾一暗自得意,“太帅了……” 然后将那小巧的箭弩藏于胸前,拿起包袱,便跨步走向府门。 萧子兮此时也起来了,随他一同走了出去。 沈拾一跨上马,转头看向她:“用不了几日我便回来了,二公主莫要挂念。” “谁挂念你了?好好办差。”萧子兮剜了他一眼。 沈拾一浅浅一笑,“走了。”然后便赶忙去与许玄知汇合。 萧子兮见他走远,便转身回府去补回笼觉了,被他折腾了一夜,几乎没睡。 连着两日休沐,朝中也无他事,难得清闲,萧子兮便邀长公主来她府上,一同饮茶。 “最近忙于朝事,今日才得空与皇姐相聚,皇姐,你尝一尝这芙蓉酥,还有这松山银针,今年刚下的头茶。”萧子兮心情很好。 萧子墨连连点头,轻抿一口茶。茶香清香扑鼻,饮上一口,茶香四溢。 “确实不错……有种松香之气。”萧子墨不禁夸赞。 “冰释前嫌了?”长公主察觉到萧子兮锁骨处有一抹红润若隐若现。 “没有,稍微缓和了些。” “哦?本宫怎觉得小妹你心情大好?” “哪有。” “夫妻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你也莫要太霸道了,沈驸马终究还是有些性子的。况且那日,你当着我二人甩了他两巴掌。他不也忍了下来。” “那是他应得的,那两巴掌,他不冤。” “那日本宫也在场,可听的仔细,本就是那庶女一厢情愿,沈驸马不过简单问候几句而已。” “皇姐,你到底是谁的皇姐!” “自然是你的!但你也不能太欺负沈驸马了。我瞧着他如今可不是之前那般,简直判若两人。” “嗯?皇姐何意。” “大驸马常与我夸他,沈驸马极其聪敏,无论是剑法还是骑术,稍微一点拨,他便能掌握其中精髓。” “切,那是皇姐夫与他惺惺相惜,故意在你面前夸赞。” “还不承认?若他像之前那般?你还会与他这么闹腾?想必你自己都觉得无趣。” “此次又主动去幽州查案,来回六七百里路,以他那副身子,也算吃力了。此人不错,有韧性,可以托付。”长公主连着夸了沈拾一好几次。 “皇姐!你这么夸他,到底是何意?” 长公主低头又饮下一杯茶,嫣然一笑。 “我的意思是,小妹,别管他以前与那庶女怎样,只要他如今能一心一意的对你,你又何必与他置气呢。” “本宫自是大度,何时与他计较了。但那日你也看到了,深更半夜,御花园内孤男寡女的,若是传到朝堂之上,本宫的脸往何处放,此风绝不能长。” “唉……你……”长公主欲言又止。 “皇姐不必说了,本宫那日已与他说了清楚。若不愿任我掌控,大可和离,本宫也绝不拦他。” 长公主本想告诉萧子兮,她怕是可能喜欢上沈拾一了,但听她这样一说,又忍住了没再开口。 “幽州是太子的地盘,你不怕他有何意外?” “许玄知跟着去了,况且那幽州刺史难道,还敢为了萧子言刺杀驸马不成?” “人若被逼急了,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萧子兮不由得手心紧握…… 一连三日的快马加鞭,沈拾一与许玄知终于到了幽州地界。 “少卿,往前三十里便是幽州了,我们在此处歇息片刻吧。” 许玄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茶摊。 “也好。” 沈拾一擦了擦汗,取出玉息丹服下一颗,便下了马走向茶摊,连日的奔波确实让他这副身子有些透支了。 “小二来壶茶,上点酒菜。”许玄知冲着里面喊着。 “好嘞……客官稍坐,这就来……” 二人一顿狂炫,酒足饭饱后,沈拾一对着许玄知使了个眼色…… “小二,结账。你们这儿近来生意如何?” “别提了客官,你也看见了就这么两桌……”小二赶忙将银子揣了起来。 “哦?为何这么少人,此地这么好的山水,难道不种粮?” “哪还有人种粮?上面恨不得都收走,粮食收获还未等卖出,官府的人便上门挨家挨户的收粮。若是不肯,便打骂,有的还会被关进大牢。种了也是白种。”小二无奈的摇了摇头。 “朝廷不是每年都有减免策令吗,怎还会如此缺粮?” “不光要粮,就连赋税也是连年递增。老百姓都跑到别的地界去了,不是去做苦力就是去摆小摊做小买卖,这幽州如今……唉”小二又是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