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知念阻拦不及,僵在当场。
大夫将穆知念的身体状况说得清清楚楚,随即留下药方离开。 屋内只剩死寂。 细雨拍打屋檐的声音攥紧穆知念的心。 见穆序川始终不说话,她喃喃开口:“哥哥……” 一句呼唤,满是恐慌。 穆序川脸色紧绷,紧拧的眉头压抑着怒火:“什么时候的事?” 穆知念张了张嘴,挤出三字:“两年前……” 闻言,穆序川神色难看至极。 他猛地一拍桌:“来人,把秋月轩的奴才全拖出去,仗刑!” 所有人吓得跪倒在地,穆知念也被他从未有过的盛怒震的胸口一颤。 “等等!”她慌忙抓住穆序川的衣袖,“是我不许他们告诉哥哥的……” “胸痹之症本就是绝症,我即便说了,也不过是让哥哥徒然劳心!” 穆知念说得又急又快,激动之下竟不住咳嗽起来! 穆序川只得压下满腔怒意,坐在床边替穆知念顺气。 好半天,穆知念终于缓了过来。 感受到身后大手的温度,她蓦然红了眼眶,止不住的悲哀:“哥哥,我好怕……” 穆序川猛地一震。 半晌,他才将穆知念的手放进被中,嗓音微哑:“别怕,有哥哥在。” 穆知念双眼发烫,泪水顷刻而下。 夜里,待穆知念休息后,穆序川便匆匆离府。 穆知念只听侍卫说,他去了西北。 而从这日起,她的身体也急转直下,似乎真的大限将至。 半月匆匆而过,穆知念坐在檐下,深望远方。 她给哥哥做的护膝总算做好,可穆序川却还没回来。 穆知念真的害怕自己等不到他回来…… 终于,穆序川在一个雨夜回府,还带回了天山雪莲。 “御医说,只要跟原来的药方一起服用,你会好起来的。” 他将几乎已经无法坐起的穆知念扶到怀内,一口口喂着药。 自及笄后,穆知念再未靠他这么近过。 看着穆序川消瘦了的脸,她心酸难忍:“要是好不了,我能不能不嫁人?” 穆序川动作一滞:“说什么胡话。” 他顿了顿,语气生硬了几分:“你已经和谢景玉定亲,不要再说这些儿戏的玩笑话。” 闻言,穆知念眸光渐暗,苦涩霎时从舌尖漫进心底。 几天后。 穆知念身子见好,原本苍白的脸也有了血色。 穆序川待她也似回到从前,甚至特意带她到感业寺看桃花。 下了马车,寺外人来人往。 穆序川走在前面,忽觉袖口一紧,才发现是穆知念把它攥在手里。 他一哂:“怎么还和小孩一样黏人。” 穆知念心中一酸。 她是突然害怕穆序川会像母亲一样,把她独自扔在街上。 可没走几步,突然,穆序川抽出手朝远处而去。 “我有些事,你们看好小姐。” 掌心的空荡让穆知念心一慌:“哥哥!” 她下意识追过去,却不慎撞倒路边桌上的签筒。 “啪嗒”一声,一支签掉落在穆知念脚边,正对着她。 上面的字如针刺眼。 ——良药难医冤孽病,万金难换眼前人。 下下签! 一整天,穆知念都因那支下下签魂不守舍,而穆序川不知为何也未再来找她。 穆知念也没了心情看桃花,匆匆便回了府。 薄暮。 皇上身边的李公公竟来了。 “将军府接旨!” 随着李公公的话落音,穆知念连忙跪下。 只听李公公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骠骑将军穆序川忠肝义胆,太傅之女江梦云贤良淑德,此番天作之合,朕特赐二人择良日完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