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失所爱的滋味如何?温小姐如今可领教了?”
沈寂言端起一杯茶抿了口,氤氲水雾中,清冷的面容朦胧不清,掩去了眸中报复的快意。 温玉倏然红了眼眶,嘶声怒吼道。 “沈寂言,你故意的?!” 如果沈寂言不愿搭救卫苍梧回来,那等着卫苍梧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边关与此相距甚远,山高水远,她与卫苍梧恐怕今生都再不能相见。 “谈不上,我只是袖手旁观而已,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左右。” 沈寂言面容有些憔悴,目光淡淡地看向她,似乎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这样的漠视几乎让温玉崩溃,登时就要喘不过气来,不管不顾地呵道。 “沈寂言,你好狠的心!怪不得苏映鱼要离你而去,你活该!活该!” “咔”的一声。 沈寂言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茶水烫红了手心,混合着鲜红的血淌落在地。 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随即一脚踹向温玉心口,声色俱厉。 “你找死!” 苏映鱼已经成了沈寂言不可触碰的逆鳞,原σσψ本平静的心瞬间翻涌波涛。 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完全是冲着要她命去的。 温玉倒在地上呼吸越发急促,只觉心口窒闷作痛,喉中发出阵阵哮鸣声,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不得……好死……” 在沈寂言淡漠的目光中,温玉渐渐失去了最后的生息。 沈寂言蹲下身,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承你吉言。”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簌簌飞雪,沈寂言喉咙一痒弯腰剧烈咳嗽了起来。 生理眼泪模糊了眼眶,依稀感到仿佛有人捧住了他的脸颊,满脸关切。 然而说出的话却是那样刺心:“沈寂言,我不要再爱你了。” “映鱼……” 沈寂言眼圈泛红,看向远处白芒的雪色,神情释怀而坦然。 如今温玉已死,卫苍梧生死不明,谢言永不归京。 “下一个,就该是我了。” 沈寂言绕了远路,因而后续一路紧赶慢赶才终于在计划之内顺利到达沧州福宁县。 “大人,您多少休息一下吧!” 除了朝廷委派的,沈寂言来此,只带了一个护卫萧丛。 萧丛劝了一路,沈寂言却仿若未闻。 “我没事,尽快安排下去把朝廷的赈济粮发了,清点一下目前无主的亡者一起安葬了。” 寒风料峭,天地茫茫。 沈寂言看着这满目疮痍,想起了与苏映鱼的初见,不禁心中悲凉。 当初对他来说无足轻重的一次善心,却让苏映鱼赔了一条命。 时隔多年,早已经物是人非。 “风雪害桑稼,贫弱之民冻死者更是无数,如果此次办不好,大批的流民四散,对各地治安来说都是个不小的问题,得尽快。” 沈寂言吩咐完,没有回为官员而设的驿馆,而是径自往受灾最严重的地方而去。 他穿的一身素白无暇的衣袍,即便青丝生白发,那股矜贵清冷的气质仍然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不少侧目。 “朝廷终于派人赈灾来了?” “希望是个为民的好官呐,不然真是民不聊生了……” 然而沈寂言出乎意料地是,那个地方早就搭好了一个粥棚。 部分灾民们全都自发排成了几队领粥。 沈寂言看了一眼,便再难挪步。 棚布上书着一个斗大的“江”字,却赫然是苏映鱼的字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