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事,回壹号院看看。” 她拉上身侧的拉链,整理好后打开门。 “你忙你的吧,我看林则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公司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别总是顾着我。” 这话义正言辞,要是没发生昨天的事,恐怕他真会被她蒙蔽。 “不碍事,公司有林则就够了。” 李惠然从上至下打量她一眼,“你是不是,还少跟我说了点什么啊?” “没,没有啊。” 她不会撒谎,每次骗人的时候都会不受控制的结巴。 他露出个无奈又宠溺的笑,拿出手机翻到通话记录给她看,最上面一栏的来电人,是沈宗。 甚至比给她打电话的时间提前了整整一个小时。 李惠然看她,一脸的意料之中。 陈南掩饰不过,只好带着李惠然一起回了寿泉大院。 在路上,她开口解释了很多次,甚至说起了解决问题。 “我主要是怕我爸发起疯来会吓到你,所以才没告诉你。” “而且,结婚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他们说我也就算了,没道理说你的,一会儿你就在我身后,我来解释。” 她时好时坏,思绪时而清晰时而糊涂,但都这种时候了,却还总是惦记着把李惠然藏在身后,不想让家里的风波祸及到他身上。她甚至怕家里一会儿会大闹一场,于是偷偷求助沈谦晔急忙赶回去。 这对兄妹俩僵持许久的关系,在最近总算是破冰了。 车子开进壹号院,李惠然却在停车前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是照料顾青山几十年的管家,接通电话后颤抖着开口。 “顾老先生,怕是不行了,您还是赶紧回来吧。” 陈南看他神色突然变得慌张,问他怎么了。 他挂断电话,照实回答。 最后不得已,在即将进入沈家门口时,他将车子转了个弯。 陈南也放心不下,想着赶紧进屋听完沈宗的教训后就去陪他,千算万算,她都没有想到沈宗见她时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为什么辞职。 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父亲,如今正居高临下的质问着自己的女儿,他也是昨天在一场应酬上听别人提起,起初还不相信,甚至一度认为是自己听错,直到给自己的老同学张清也就是陈南的直属上司通了电话,这才知道她已经离了职。 “你刚三十就已经有了现在的身份,比我当年不知道要顺利了多少,你怎么能眼见着即将步入康庄大道就中途放弃呢?” 在沈宗心中,权利永远是第一名。虽然他要的是决策权而并非转达权,可陈南原本已经站上了一个不太容易跌落的位置了。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家枝繁叶茂的果实骤然落地,更不能直视自己无法左右子女的选择,他想要拥有她们对自己的绝对服从,可无论是沈谦晔还是陈南,一直都在跟他的期望背道而驰。 宁茵笑话他是个失败者,似乎也不外如是。 “您一大早把我叫回来就是因为这个?” 陈南冷笑一声,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宗怒不可遏的眼。 “爸,是不是在你心中,我一定要成为您为沈家后辈铺设前路的垫脚石呢?” 她太寒心,也太失望了。这么多年,沈宗对她不闻不问,得知她一人到非洲外派后也没有问过她一次,国内兴师动众在网络上传播着达木赞的残酷战火,他也当做一个没事人一样,旁人问起这个女儿,他只说是为国奋斗,陈南有时候甚至会想,若是自己牺牲在战场上,那沈宗会不会高兴他们家又出了个一等功。 想到这,她鼻一酸,眼眶里有泪在打转。 沈宗看着她此刻倔强的模样,放缓语气,心下有几分懊悔但也无济于事。 “不说工作,那说说你为什么结婚?背着两家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领证,你看看你如今像什么样子。” 提起这件事他更来气,看着陈南一个人进屋,又有些不满。 “李惠然呢?不是跟你说了叫他一起来吗?” “拐了我闺女,如今连见一面也不肯,我看他真是太不像话了,你最好想清楚,以后是不是要跟一个这样没有责任的人生活一辈子。” 沈宗动了气,说出来的话越来越没个边界,末了总结陈南太过荒唐。 她站在一旁,听到最后也忍不下去,连带着这些年的种种不满,都一一发泄出来。 “这么多年,您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