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滚开!”顾时铭沉声吼道。 沈漾看着他,垂下手道歉:“对不起。” 闻言,顾时铭温柔的放下喻晚念的骨灰盒,而后扭动手肘,转过身对着沈漾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顾时铭一点力道都没收,下了狠手。 沈漾的脸上顿时红肿了起来,他的手紧握成拳。 “这是第二次了,沈漾,我他妈的当时就该让你停职!” 顾时铭满腔怒气,看着他的眼里尽是恨意:“还手啊。” 沈漾紧握的手缓缓松开,他低下头,心里的懊悔都快要溢出来。 “还手啊!”顾时铭揪住他的衣领,压低声音嘶吼。 沈漾握住衣领上的手,一动不动的凝视他:“当时如果你是她,你会进去吗?”5 顾时铭眼里的恨意丝毫未减,但却也没继续动手。 “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出和喻医生一样的选择。”沈漾自顾自的说,“我也会选救我的妈妈,我要拼尽全力,救下所有我能救的人。” “顾时铭,换做是你,你也会和她一样的。” 沈漾说着,眼眶又开始泛红:“自从我们踏上这条路开始,就做好了随时会牺牲的准备,灾祸是无情的,没人能在它面前例外。” 顾时铭慢慢松开手,他转身抱住喻晚念的骨灰盒,蹲在身埋头痛哭。 那哭声隐忍又绝望,路过人纷纷侧目,为之动容。 两人就这样守在病房门口,一直到急救室的灯光灭掉。 医生疲惫的出来通知:“送来的很及时,病人已经抢救了过来,渡过危险期后转到普通病房静养就好了。” 顾时铭阴沉的表情微松,他枉顾众人各异的眼光,抱着盒子去缴了费用。 接下来喻母住院的这几天里,顾时铭一直守在医院里。 顾父顾母来探望了几次,看着他这样心疼不已。 顾母更是每天都做饭送到医院,把饭碗放在顾时铭眼前劝说:“人死不能复生,晚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顾时铭沉默的吃饭,一言不发。 他把自己封闭起来,对外界充耳不闻。 仿佛这样就能遗忘悲伤。 “等亲家好转,我们就给晚念办葬礼吧。”顾母说着,不停的打量儿子的表情。 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抱紧了盒子。 顾母暗暗叹气,给蓝染打了电话。 蓝染来时,顾时铭已经在医院睡好几天,他眼底乌青,脸上满是胡茬。 纵然蓝染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也从没看过他这幅样子。 她放轻声音,在顾时铭身边坐下。 顾时铭头也没抬,目光空洞。 她伸手去摸喻晚念的骨灰盒,被顾时铭一手挥开:“不准碰她!” 蓝染愣住,她深吸了口气,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臂陷入深思。 片刻后,蓝染伸手拍了拍顾时铭,男人毫无反应。 接着她再次触碰骨灰盒,顾时铭的反应比上次更加激烈。 他站起身,面色阴沉的看着蓝染:“你到底想做什么?” 蓝染的心一沉,她深吸气:“想告诉你,这只是一盒骨灰,你该让她下葬!” 顾时铭的手紧握成拳,话里满是警告:“蓝染,这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他说完,就将人推出病房。 蓝染站在门外,思绪几经辗转之后,才给顾母打去电话:“阿姨,时铭他……现在很可能患上了心理疾病。” 寂静无声的病房内。 顾时铭躺在喻晚念的骨灰盒边,喃喃自语。 “我真的很后悔,那天要是我没有走,是不是你就不会死?” 他的手轻柔的摸过盒子上的每一个纹路:“或者我早些让你离职就好了。” 顾时铭哭诉着,眼前又浮现出喻晚念的影子。 她的一颦一笑,每个举动都在自己眼前回放。 “时铭,我没有怪你。” 喻晚念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顾时铭难以置信的环顾四周。 可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顾时铭垂眸自嘲:“是幻觉吧,你怎么可能会原谅我。” 他继续自言自语,似是要把这些年来没和喻晚念说的话,全部说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