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什么真相?”顾惜云真诚发问。
“真相就是你认定是我,你既已认定,我又何不顺水推舟?” 顾惜云微笑着看向楚承稷,似乎很满意他现在这副惊愕的表情。 “你可知那日我为何会出现在山林中?” “因为我与母亲在府中受尽冷眼,即使是下人对我们都是动辄打骂,如若不逃,我们母女二人只怕早就死在那肮脏的后院里了。” “我们逃了很久,才跑到那片山林,可还是被嫡母派来的人追上了,就在那片山林里,母亲为了让我逃走,被他们当场杖杀。” “幸亏我发现了你,将军府的小公子,我的救命稻草。” 楚承稷紧咬牙关,他知道顾惜云说的都是真的,是自己认错了人,胸口的疼痛几乎叫他喘不过气来。 顾惜云看着楚承稷悲痛欲绝的样子忽然笑出了声。 “公主心悦于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曾以为你是装不知道,没想到你是真不知道。” “怎么?是她死了你才想起她的好来?还是……谁救了你,你就爱谁?” 说着,顾惜云忽然捂嘴做惊讶状,“哎呀,那你更应该爱公主殿下才对,毕竟她可是救了你,一次,又一次。” 楚承稷再也承受不住接连的打击,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顾惜云的住处。 “你为什么要对他说这种话?你难道忘了首领对你的嘱托吗?” 楚承稷走后,一个形貌粗犷男人缓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若是往常楚承稷一定会发现他,只是现在他颓靡得不像话,整个人几乎都要废掉了。 “嘱托?让我跟随楚承稷去边关做一个随时可能被发现被杀掉的细作?我不愿意!我一定要回北狄,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男人拊掌而笑,“他若是见到你,一定会喜欢你的!” …… 皇宫中。 “侯爷,您就回去吧,这天眼看就要下雨了。” 元帝身边的大太监苦口婆心地规劝楚承稷。 他已经在殿外跪了三个时辰,纵使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也腰背笔直,不肯移动分毫。 “我只求陛下恩准,让我再见珍珠一面!” 大太监摇了摇头,回去跟元帝复命。 元帝宫中灯火昏暗,他拿着沈珍珠最后留给他的信件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许久,元帝将信件仔细地收进盒子里,对大太监说道:“你去告诉他,朕不会让他再扰了珠儿的清静。” 暴雨忽至。 豆大的雨点砸在楚承稷身上,唤醒了他昏沉的意志。 他脑海中尽是沈珍珠的模样,曾经一起并肩杀敌浴血奋战的沈珍珠,他不禁想起沈珍珠书案上的书稿,那是她对边关的期盼。 或许终究是于心不忍,感念楚承稷是忠臣之后,也或许是心疼自己的女儿怕她在天之灵无法安息,元帝还是见了他一面。 元帝站在伞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与自己昔日兄弟八分相似的少年郎,终究还是忍不住心软。 “你现在去见珠儿又有什么意义呢?” 楚承稷重重叩首,眼泪和着雨水一同砸在地上,声音哽咽,“臣自知无颜再见公主,自请镇守边关,还望陛下恩准!” 元帝想要扶他起来,但还是忍住了,他沉声道:“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