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一个瘦弱的老婆子,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她那一掌拍下来后我整个人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除了最开始那一掌疼痛,后面我竟然感受不到任何痛楚,好像这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我听见唐流在叫我,可等我再抬头的时候,我发现他瞳孔骤缩,惊愕地看向我说不出话来。 我不明白他的目光,可是我低头去看的时候,差点惊叫出来,我看见自己的身体就倒在地上昏死过去,那我现在……我是灵魂出窍了? 黄婆也倒在不远处,她的魂也在我旁边,她这一命换一命的一掌真是歹毒,但是她看起来不太对劲,以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向莲花河飘去,好像已经没了意识。 我手腕上的银镯光芒大绽,我意识到可能是这个镯子在保我,镇住了我的魂,没让我像黄婆一样被那河里的棺材带着走。 我心里有点慌乱,虽然我没被棺材吸引走,可是现在魂魄离体,我该怎么回去啊?长时间这个状态,我不会真的成了个孤魂野鬼吧? 唐流犹豫着要不要靠近我,欲言又止地想说什么。就在这时,水里忽然荡起涟漪,白寒重新化成人形,慢慢从河里往岸上走。 我连忙喊道,“白寒!” 白寒脸色并不好看,而且看起来很疲惫,他听见我的呼喊看向我这边,只是当他看见我的时候同样怔住了,站在河里一动不动,任由河水冲刷着他的小腿。 我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句,“白寒?” 白寒只是愣愣地看着我,喃喃道,“婉婉……” 唐流连忙插话,“那老婆子散尽一身修为轰出这一掌,给她三魂七魄震了出来,这里太乱,再耽误时间她就要魂魄受损了!” 白寒终于动了,可是他却缓缓向我走来,看着我的眼神有不可置信,有慌乱,还有痛苦……他抬起手来,我以为他终于要想办法救我了,可是他的动作却是拥抱我。 可我是一个魂魄啊,活人怎么能抱的住魂魄呢。 他张开双臂,那用力想要抱住我的动作,最终也只能抱住他自己。 我有些不知所措,“白寒……?” 他此时此刻,才像如梦初醒一般,他一挥袖,我一阵头重脚轻的感觉后,整个人有了实感,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胸口的剧痛。 我疼的直掉眼泪,还特别想吐,白寒走到我身边,把我抱了起来,“我们……我们回家。” 我拽着白寒的衣角,“我……我好难受……白寒……” 白寒一吻忽然落在我的额头上,声音很轻,还有些微微的颤抖,“睡吧,睡醒了,就不疼了。” 他像是对我施了什么法术,那几句话也带有莫大的魔力,我眼皮变得很沉,而这一觉什么梦也没做,再睡醒的时候头痛欲裂,感觉浑身都被人用棒子给敲了一顿。 我睡醒的时候是夜里,奶奶就趴在我床边。我轻轻动了动胳膊,奶奶立刻惊醒了,看见我恢复了意识她露出笑容,“太好了,你可算醒了。” “奶奶,我睡了多久?”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 “两天多,唐小子说你没大碍,就是需要休养。等着,我去喊他过来瞧瞧,再给你倒点水。”奶奶说完这些话后就匆匆出去了。 没多久,唐流在门口敲了两下门框,“醒啦?方便我进来吗?” “进来吧。”我费力地坐起来,光是这个动作就耗了我大半力气,“我奶奶怎么也认识你了?” 唐流摸了摸鼻子走进卧室,“没办法,现在你的堂口就剩下我一个能动的。白寒把你救回来之后就回牌子里去睡觉了,到现在也没醒过一次。那个小花蛇白柳直到现在也都昏着,白槐也……” 唐流说到一半没继续说下去,我也心情有些沉重,于是换了话题,“村长那边,后来都发生了什么?黄婆的尸体当时还在莲花河岸边呢。” “白寒应该以托梦的形式去找了村长,说黄婆自作孽不可活,这种办法对付普通人百试百灵,好像都处理妥当了。”唐流说,“而且黄婆一死,估计今后连莲花村那边的大小事情都要落到你身上了。” 我又休养了一天后才顺利下床走动,我去祠堂看了一眼,感应到牌位里面两个人都还在沉睡,于是我换了上供的贡品,重新上了一炷香,稍微打扫了一下祠堂才关门退了出去。 唐流这几天在我家里活动的倒是十分勤快,一到夜里就出来走动,而且他嘴甜,会说话,常常哄的我奶奶笑逐颜开。 我又去了一趟村长家,从村长那里,我听说白寒给他托梦,说黄婆触犯禁忌,触碰了莲花河里不该碰的东西,所以遭了报应。我把一些细节之处圆润了一下,同时也让村长安心,从今往后莲花河里不会再出事儿了。 我从村长那儿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白柳竟然醒了,而且在我的房间里等着我。我心情沉重地走了进去,正在想该怎么跟她开口解释的时候,她却先说话了,“婉姐姐不用解释什么,唐流已经跟我说了。” 我看着白柳强撑出来的笑脸,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她又对我微微欠身,“婉姐姐,白君最迟今晚就会苏醒,而我……我想去莲花河边再看一眼。” 我点头应允后,白柳化作一道白烟往屋外飞去。 白柳说晚上白寒一定会醒,当晚我吃过晚饭后又去了祠堂,想看一看什么情况。然而当我推门进去时,发现一条巨大的白蛇盘踞在屋内,几乎占据了所有空间,而那双巨大的红色眼睛正紧紧盯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