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婉死死凝着信纸上的字。
浓烈的挫败和寒意攀上她的心,让她难以呼吸。 当初阮绥之追着她的时候,口口声声哄她说他对她的感情有多深。 可到了这纸上,就剩下两个字—— 随便! 为了忘记文净莹,阮绥之随便找人结了婚。 这个人是谁都不要紧,挑到她程婉婉,就算她倒霉。 程婉婉心凉透了,攥着纸的手不住发颤。 看阮绥之信里的口吻,他和文净莹就没有断过联系。 程婉婉打开门,一把拖住正要离开的阿海的自行车后座。 “阿海,你实话告诉我,阮绥之一共给城里寄了多少封信?” 阿海支支吾吾:“俺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阮老师每个月都找俺寄信。” 程婉婉脸色骤变。 每个月一封……阮绥之真是惦记了文净莹一辈子。 他能等到自己死,才和文净莹再续前缘,她是不是还该感谢他? 程婉婉缓了缓气,将心中情绪压下。 然后看向阿海:“阿海,去年你母亲生病,我没少帮忙。” “今天这封信我替绥之收下了,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不该说吧?” 阿海忙不迭点头,也不想掺和人家的家事,忙去送下家的信了。 程婉婉转身关门回屋,看着那封信,越想心里越堵得慌。 文净莹给阮绥之回的信又在哪儿? 程婉婉扫视房间,一瞬想起来衣柜里上锁的那个屉子。 上辈子她还随口问过一嘴,阮绥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里面都是学校的重要文件。 她走过去用力一拽,拉出条缝, 往里一看,厚厚一沓信封的黄边。 程婉婉扣住屉子上的锁缓缓滑坐到了床上。 这么多年,阮绥之在她面前藏着这么多心思,她却不知道。 四十载劳燕分飞,锦书难写相思曲啊…… 想到那句话,程婉婉就觉得心痛。 就这样呆坐了一天,天色渐暗。 直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程婉婉才猛地回神。 阮绥之身影清隽,提着两个鸡蛋走近,把煤油灯给点上。 一抬头看她醒了坐着,还吓了一跳:“婉婉,你咋不点灯?” “身体好些了没?我等会儿给你做点有营养的补补。” 程婉婉抬起眼:“你去哪了?” 阮绥之神色自然:“当然去学校了,不然还能去哪?” 说完,他就拎着鸡蛋走进厨房。 没一会儿,炒鸡蛋端上桌。 程婉婉没胃口,沉默地看了会儿阮绥之。 她突然说:“我想回城里看看我爸妈。” 听到她没头没尾地蹦出这样一句话,阮绥之有些错愕。 “这么突然?” 程婉婉淡淡移开眼神:“我怀孕了,也该让爸妈知道。” 除此之外,她心里不服输的劲儿作祟,还想亲眼去瞧瞧那文净莹到底长啥样。 阮绥之低着头不知道寻思啥呢。 片刻,他也点头:“行,那我明天去请假,过两天咱就回去。” 第二天阮绥之起了个大早。 他起床后先摸了摸程婉婉的额头,确定她不再发烧,低头要亲她。 程婉婉下意识躲了下。 但没躲过去,被他亲到嘴角。 阮绥之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我很快回来。” 话音还没落,院子外的门突然被急促敲响。 这大早上的能是谁? 阮绥之皱眉走出去开门,程婉婉也起了身。 她刚下地,就听屋外传来一阵娇软的抽泣声。 “绥之,我逃婚了,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咱俩重新在一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