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的喜怒哀乐,他们同吃同住同睡的少年时光,他们并肩共进退的一幕一幕。 沈渡夹着烟的手,有些隐隐的发抖。 “不要这样叫我了,沈渡,从此以后,就当陌路吧。” 江彦挂了电话。 日影明晃晃的笼罩着他,他的眼前先是无数的光斑在闪,而闪着闪着,就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黑,他头晕目眩的难受,几乎站立不住,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平复。 他回身叫郑凡。 郑凡一直不远不近跟着他,听他喊自己,连忙上前:“江先生……” “她呢。” 江彦没说名字,但郑凡知道,除了云厘,江先生还能问谁呢。 “云小姐和简小姐坐了庄明薇的车子,去博仁医院了。” 江彦没有说话,郑凡大着胆子去看他。 可他的脸容和神色都是异样的平静,平静的,就像是海啸即将到来的黑色的海面一般。 过了几分钟,江彦看向郑凡:“你去告诉管家,把麓枫公馆收拾干净,不相干的东西,我不想再看到。” “是。” 郑凡不敢多说,赶紧去照办。 江彦没有食言,他揽下了全部责任,也因此,他和同盛都招来了铺天盖地的恶评。 周北珺等人都不建议他在舆论最鼎沸的时候去召开记者发布会,但江彦却执意如此。 记者发布会定在了后天,整个京都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 而博仁医院这边,唐钊在经过数次大手术,两天内连下了六次病危通知单后,唐家人终于从医生口中听到了好消息。 唐钊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他那条腿,因为伤的太重,现在只能尽力去保,但结果如何,能不能保得住,谁都不敢保证。 366 我江彦,全都扛了 云厘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第一瞬间想到的却是,如果唐钊的那条腿保不住,以后,他还能再骑他最喜欢的机车了吗?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他有着不羁的野性,是浪子,却又痴情温柔,云厘不爱他,但却永远希望他好。 她捂住脸,却发现自己到了这一刻,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唐家人没有刁难她,也没有谩骂指责她,但他们也自始至终都没有理过她。 云厘还见到了唐钊的外祖母,她老人家上了年纪身体不好,是坐在轮椅上来的医院。 确定唐钊没有生命危险之后,老人家一颗心才骤然放下,抓着身边人的手哭出声来。 云厘看着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还要为了儿孙伤心,她心里深重的愧疚自责,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只是如今想什么都来不及,怎样懊悔也都完全无用了。 云厘呆呆的坐在那里,久久未动。 简瞳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想要劝她吃点东西,但看着云厘此时的状态,劝解的话,却又怎样都没办法说出口。 她以前一直都挺羡慕云厘的,觉得云厘很幸运,遇到这样好的男人,能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了,但现在,简瞳却觉得,自己这种平凡的小日子,无风无浪的,其实也不错。 …… 沈渡拎着一个小小的皮箱,坐在机场的候机室。 画面里播放着同盛集团江副董事长刚刚召开的记者见面会。 江彦一身黑色西装,他面色沉肃被无数的记者媒体潮水一般包裹住。 郑凡和几个助理,还有十几个保镖,并未跟在他的身侧,而是被那些人群远远隔开。 沈渡知道,这是江彦自己的意思,他从来都是这样,选择承担,就不会叫苦叫委屈,也绝不是敷衍与装腔作势。 那些不管不顾想要获取头条信息的男女记者几乎将话筒和相机戳到了他的脸上。 好几次,江彦几乎被人群裹挟推搡的站立不住,他向来板正整齐的西装,系的一丝不苟的领带,全都乱了套,沈渡能看到郑凡几个人在人群外焦灼担忧的神色。 但江彦自始至终没有露出异样之色。 直到最后,安保人员怕出事故,将场面稳定下来。 江彦才说了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该我江彦承担我的责任,我会一力承担,死者为大,我不会推卸责任,至于你们想问的其他事情,警方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不会多说一个字。” “江董,现在人已经死了,您说您会承担责任,请问您要怎样承担?还有那两个孩子……您以后会负担起他们生活上学的费用来作为补偿吗?” “江董,您说其他事情要等警方的调查结果,请问是还有什么内情吗?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明您也是无辜的?” “但死者留下的遗书里只提到了您和同盛,遗书里的内容也都是指控您的……” “我说了,一切等警方调查结果。” “江董,我还想请问,有人说死者的孙女被您逼的……” 江彦望着那个眼神急迫无比冲上前来的男记者,他手里的话筒有些粗鲁的抵在了他面前。 江彦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住,他强压住即将泛滥的那些可怖情绪。 半分钟后,他方才抬起手将那支话筒推开,男记者还想问什么,他撩起眼皮,冷冷的看着他:“还要我重复第三遍吗?” 男记者瑟缩着向后退了一步,没敢再说话,但他身边的同事却仍拼命的对着江彦按动快门拍照。 江彦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人,也云是他那双血红的眼,实在太过阴翳可怖,快门声渐渐弱了下来。 他什么都没有再说,回身看了郑凡一眼,郑凡连忙带着几个助手挤出人群围了过来。 保镖将那些仍不肯散去的记者挡在了几人身后。 江彦往车边走,他上了车,郑凡低声询问:“江先生,现在去哪?” “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