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我要见陛下!给我让开……” “陛下真的不在此处。” “你胡说!” 正闹着,卫婠宁已经批衣起身。 “陛下在承乾宫。” 她的声音越过一片嘈杂,落入宋月歌耳中。 宋月歌愤恨的瞪了她一眼,强撑道:“最好别让我发现你骗我!” 说罢,她转身就走。 承乾宫日夜灯火通明多日了。 各地的加急军报无一不说明境况的严峻。 萧时序猜想这些邻国许是早已暗通款曲,约定一道吞并南越,因此一齐发起攻势,使他顾此失彼。 正在头疼时,小太监来报:“陛下,宋美人求见。” 本来皱起的眉拧的越发深:“不见。” 宋月歌不顾仪礼,跪在承乾宫石阶前:“陛下,宋氏多年以来兢兢业业,一日未敢忘陛下创业之艰难,当年以身犯险替陛下谋得皇位的是宋氏,当年第一个追随陛下的也是宋氏,如今宋氏固然有罪,却罪不至死,求陛下开恩,以免伤了众臣的心!” 萧时序不耐的揉着眉心:“将她拖走,哭的朕心烦。” 宋月歌被两个太监拖离承乾宫时,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嘴里依然声嘶力竭喊着:“陛下,不能寒了开国众臣的心。” 宋月歌走在在宫道上,直至天将明。 她漫无目的,一不留神却走到了麟龙池。 池中的荷花早已开败,只余残根枯荷,一派萧条。 是惩罚吗?还是罪有应得? 而今全族都在牢狱等着行刑,自己却被困在深宫,无能为力。 她险些一脚踏进这池塘了却残生,却被一只手用力拽了回来。 宋月歌回头,卫婠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宋月歌羞愤欲死,可她仍旧强撑着骄傲的姿态:“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卫婠宁转过脸去:“我没你那么无聊,谁的笑话都想看一看。” “哼,你和我又有什么分别,都不过是萧时序的垫脚石罢了。”宋月歌不愿意自己落下风,连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话也说出来了。 “萧时序口口声声说喜欢你,结果杀了你卫氏全族,夺了你卫氏皇位。后来他予我独一份的盛宠,现在却要灭我宋氏一门,夺我宋氏家产。你说,多可笑。” 宋月歌说这些话时,忍着哽咽。 她以为她会是萧时序眼中不一样的那个,她也幻想过她不是因为宋氏嫡女这个身份才盛宠不衰。 谁料卫婠宁没有露出半点恼羞成怒。 她不急不徐的指着满池残荷:“至少,你没给仇人杀掉亲骨血的机会。” 宋月歌呼吸一滞,当年萧时序手刃自己亲生孩子的事她听说过,如今亲耳听卫婠宁这样轻描淡写的道出,依旧觉得振聋发聩。 “我以为我是那个不一样的。”宋月歌喃喃自语。 卫婠宁却忽然笑出声:“我也以为我能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秋日的晴空格外耀目。 已是正午时分。 卫婠宁闭上眼:“你听,刑场的刀已经磨得霍霍作响,你家人的哭声连绵街市。等你爹死后,他的尸首会被挂在闹市示众三日。” 这些话宛如某种咒语,宋月歌痛苦的将自己蜷缩起来,紧紧捂住耳朵。 卫婠宁耐心的蹲下身子:“只有把始作俑者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