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我再去皇城看看明镜的情况。”郑贤之抖了抖袖子,转头就走,只剩徐、孟二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也太嚣张了!”孟师延不满道。 徐柏劝解道:“他乃士族出身,嚣张点也正常。” 赵客的情况却不怎么好,昨夜郑贤之离开后武后身边的女官上官婉儿就走了进来,它二话不说就将赵客移回了例竟门。 “来御史,太后交代过了,尽管用刑,留条命就行,还有,莫伤了她的筋骨。”上官婉儿眼里透着寒意,就连来俊臣这等穷凶极恶之徒也汗颜。 上官婉儿好像处处都在模仿武后,神态也好,手段也好,只是她心胸狭隘,远没有武后的那种气度。 赵客目不斜视地看着这个女权臣,她漂亮,精明,恶毒,用蛇蝎来形容她最好不过了。 来俊臣微躬着身子,问道:“不知这赵娘子的口供——” 上官婉儿冷冷道:“无需口供,只管用刑便是。” “喏。” 上官婉儿离开后,来俊臣便命狱卒拖着赵客走向刑房。 对于这些酷吏刑讯逼供的手段,赵客可以说非常了解,只是她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自体验这些惨无人道的刑罚。 一曰定百脉,二曰喘不得,三曰突地吼,四曰着即承,五曰失魂胆,六曰实同反,七曰反是实,八曰死猪愁,九曰求即死,十曰求破家。 史书上的记载客观又简洁,仿佛这十种伽刑像小儿过家家一般。 赵娘子,来俊臣指着刑具,“凤凰展翅,保证让您疼得晕过去。” “来俊臣,记得给我留口气,不然我死了,你的荣华富贵也就到头了。”赵客笑得狂妄,气得来俊臣脸红脖子粗。 “上刑!” 话落,赵客就被抬到刑具上,她身上的铁马甲已经取下,连同外衣也一起被扒了。 狱卒在赵客的双手双脚上绑上木板后,开始用力扭绞。痛意很快传来,赵客咬着牙一声不吭,她感觉自己的骨头跟断了似的,而这种不要命的疼痛恰恰致命,它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来俊臣见赵客不吭声,斥道:“你们没吃饭吗?再加把力!” “喏!”狱卒更加卖力了,但痛意并未增加多少,此时赵客真希望这些狱卒每天都吃不饱。 “来……来俊臣,再多加两个力气大的,废了我的筋骨,将我抬到太后面前领赏啊哈哈哈哈……”赵客疼得眼泪冒了出来,但她还是狠狠地瞪着来俊臣。 “行了,放开她吧。”来俊臣突然想起上官婉儿的话,若是将这人废了,太后必然不会饶过自己,荣华富贵来之不易,莫要葬送在眼前这人手里了。 “来俊臣,”赵客喘着气,“你们那仙人献果什么的,也让我试试啊,不然,你怎么跟太后交差。” 来俊臣知道赵客是故意刺激自己,赵客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求死,可武后不让她死,甚至连筋骨都不能伤,想来武后此后一定会重用她…… “来俊臣,你发什么愣?”赵客表情很是嚣张,“听闻例竟门都是竖着进横着出,我若是竖着出去了,有损你来御史的威严啊!” 来俊臣紧握着拳头,咬着牙道:“把她给本官泡在盐水里,没有本官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喏!” 赵客不可思议地看着来俊臣,不由想此人的脑子里是不是只有创新刑讯手段,将满身是伤的人泡在盐水里,损,太损了,损到家了。 赵客此刻非常想念自由平等博爱的现代社会,若是她在大唐嗝屁,会不会又在现代重启? 很快,赵客被扔进了盐水桶里,这种感觉,她终生难忘。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啃食着,除了疼痛,还有瘙痒,可她的手上套着枷锁,根本没法动弹。 “来俊臣!你这个狗娘养的。”赵客大吼一声。 很快,狱卒又端着一盘盐走了进来,赵客看了一眼,狱卒手中的盐是粗盐,也就是矿盐,这种盐下去她非得被弄得全身溃烂不可。 “等你祖宗我出去了,一定写篇《来狗传》,我要让《来狗传》传遍东西两都,传遍整个大唐,最好传到突厥、契丹、大食、高句丽、还有倭国顾名思义,小日本!我要让全天下都耻笑你!” 一想到来俊臣害的狄仁杰做了七年彭泽县令,赵客气得含了一口盐水喷到狱卒的脸上,“去,让你的狗祖宗过来,我用口水淹死他!” “你这个狂徒,看我不打死你!”狱卒被气得抄起盘子就要砸下去,好在他的同伴比较理智,立刻拦住了他,“让她继续嘴硬,我倒要看看,她能硬到什么时候。” 第二十章 当郑贤之再次进入密室后,发现赵客早已不在,心思缜密地他觉查到了危险,立刻退了出去。 郑贤之捡起一块石头扔向远处,很快,一群禁军围到了石头掉落的地方。 “九郎,快走!”徐柏突然跳出来握住郑贤之的手腕。 两人离开皇城后都松了口气,此时已经宵禁,他们不敢擅动,便找了一处堆放杂物的地方落脚。 “柏兄,多谢。”郑贤之不冷不热道。 “如果不是明镜,我绝不会跟你这样的双面人多说一句话。” 郑贤之轻声一笑,“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不会害人。柏兄,在这里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只有立场之分。” 徐柏愣了一下,“我突然想起明镜说的一句话。” “想必定是在某些事情里,并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是旁观者迷,当局者清。”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句?”徐柏有些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常态。 “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明镜了,”郑贤之手里把玩着一枚不起眼的玉佩,“也不知她被转到了何处,我总觉得,她现在的处境很艰难。” “你认为太后为何要将明镜单独扣押?” 郑贤之顿了顿,陷入了回忆,武后单独扣押赵客无非是为了她母亲留下的那本《敕录》,赵客曾给他看过册子上的内容,只是当时他们都不知道上面记载的人是干什么的。 后来武后迁都时,赵客将《敕录》“改装”成了《小儿戏水图》并交给他保管,那时他便看出来赵客怀疑这本册子不简单,于是他背地里偷偷调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册子上的人竟是赵客母亲在文武百官家中安插的眼线,不过这些眼线还未被“唤醒。” 徐柏见郑贤之半天不说话,又问:“你是不是也想不出来?” 郑贤之摇摇头,“此事复杂,没有明镜的授意,我是不会轻易把你们牵扯进来的。” “你不信任我们?” “当然不是,”郑贤之连忙否认,“是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