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越来越大,丁宁转头看去,永宜帝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跌跌撞撞地从高椅上下来了,正往他们这边过来。 卧槽! 丁宁想也不想的,举起张椅子就砸了过去,正好砸在永宜帝脚边。 这边,应星尘用锋利的短刀已经撬开了万里江山图的一角。 他和潘德福用力,把那撬开的一角掰开了些许,然后喊丁宁,“阿宁,快走!” “去死吧你!”丁宁用力一推想要继续过来的永宜帝,把他推倒在地,转身拔腿就跑。 她身型比男子小,钻进去之后立刻从里面继续用力推,好让应星尘进来。 应星尘很快也钻了进来。 然后是潘德福。 不过这老太监没能钻进来,因为后面,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脚。 是永宜帝的手。 潘德福又惊又恐,他没有丁宁那么大的胆子,敢冲着帝王大喊:“去死吧!”然后再一脚踹开他。 第185章 心烦 “陛陛陛陛下……”潘德福哭喊,“求陛下慈悲……老奴还不想死啊……” 他哭的老泪纵横,但永宜帝苍白的脸上,却缓缓露出来一个阴狠的笑意。 大火燃烧吞噬,很快,大殿里就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走吧。” 丁宁看了看潘德福,他只有一颗脑袋钻了进来,剩下的身体被永宜帝死死拉在了外面。 “走。”应星尘拉住了她的手。 永宜帝的身体被大火吞噬,到死他也没有松开拉着潘德福脚的手,不知道是不是把他给当成了应星尘。 他这一生、他的一生啊! 年幼的时候不谙世事,后来起了争位的心思,一颗心逐渐被权利和欲望腐蚀透彻。 回顾自己这一生,他其实辜负了很多的人。 濒死的时候,永宜帝模糊的视线里,似乎看见了一张清丽动人的面庞。 “阿……朵……” 那时的图兰朵,对他来说,只会板着一张脸,规劝他这个,规劝他那个,简直无趣透了。 尤其是后来,图兰朵处处帮着静王说话,简直是不知廉耻! 永宜帝恨透了她,把她囚禁在玄阴寺里,让她就这么日复一日的,了此残生。 可是为什么……死前这最后一点的时光里,自己还是想起了她呢? …… 永宜帝死了,死前留下的遗诏里,明明白白写着,要七皇子应成昭继承大统。 应星尘忙的脚不沾地。 丁宁就不管那么多了,回到家倒头就睡,一觉睡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精神饱满地爬起来。 春梅和翠合伺候着丁宁起床穿衣。 “外头有什么消息吗?”丁宁看着铜镜里自己嫩白的脸蛋,随口问。 翠合说:“陛下驾崩,这两日京城里烟花玩乐之地都关门了,大家都不怎么出门呢。” 对外,永宜帝的死因是南林别宫祭祀时突发恶疾,药石无医。 吃了点东西,丁宁说要出门一趟。 这个时候,应星尘应该是在宫里的,她没去找应星尘,就是在外头随意逛了一圈。 的确如翠合说的那样,京城里酒楼茶馆这些地方都关门了,大街上几乎没什么人。 丁宁晃悠到了六皇子府外面。 应成玉为了那个位置,人都要癫狂了,现在应成昭成了太子,他真的会善罢甘休吗? 六皇子府大门紧闭。 应成玉人这会儿应该还在宫里。 不过丁宁发现,除了她之外,六皇子府外不远的地方也有几个乔装打扮的人在晃悠。 丁宁不动声色,观察了片刻就走了。 永宜帝驾崩,大丧办了六天,棺椁终于运到皇陵去下葬了。 丁宁再次见到应星尘,是在永宜帝下葬后的第二日,在静王府里。 应星尘正在看书,他坐在摇椅上,细碎的阳光从树叶间隙落下来打在他的身上,美好的仿佛一幅画。 丁宁才跨进院子,他就抬头看了过来。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丁宁走过去,说:“恐怕新皇登基,第一个要拉拢的人就是你吧?” 她也是才知道那天晚上皇宫东门发生的事情。 应星尘安排的人杀死了原本东门的守卫,高呼应成昭为太子,应成昭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晚他既然顺应了应星尘的人进宫,那么很多事情后来就心照不宣了。 “大概。” 应星尘一抬手,丁宁胳膊被他拉住,下一瞬人就跌进了他的怀抱里。 “哎---” 丁宁一时不防,下意识两只手圈紧了他的脖子,再下一瞬,应星尘的唇就贴了下来。 “……” 丁宁大脑当机,傻住了。 高岭之花应星尘在亲、哦不是,吻她??? 他不是自己碰一下他手都会红耳朵的吗?这才过了多久,进步这么神速了? 不对,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么! 丁宁唔了声,还没推,应星尘就已经先松开了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此刻全是克制和……欲望。 “……” “应、应星尘?” 丁宁脸有点红,饶是她思想再奔放也有点受不住他这样,于是扭了扭,想要从应星尘身上下来。 “别动。” 应星尘说:“让我好好抱抱你吧,阿宁。” 一声‘阿宁’,让丁宁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心不知不觉就软了下来。 “抱抱抱。”丁宁说:“永宜帝留下来那么多的烂摊子,接下来你是不是会很忙?” “嗯。”应星尘抿了下薄唇,说:“所以可能不能时常像这样抱着你了。” “……” 丁宁脸颊一热,真是的,这人怎么说句话都不离这些亲亲抱抱的啊? “你这人。” 丁宁好笑,“从前的高冷哪儿去了?” 她想起了什么,笑吟吟道:“以前吧,你那副高不可攀的样子总让我觉得,摸一下你的手都是种亵渎。” “嗯。”应星尘说:“那你以后随时随地都可以亵渎我。”他还刻意咬重了‘亵渎’两个字。 丁宁一tຊ阵无语。 让他这么一打岔,丁宁到后来也没想起来和他说正经事情,出静王府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翌日。 应星尘进宫的时候才知道天茴公主在闹绝食。 应成昭还没登位,他仍是太子,住在东宫里处理一切大小事宜。 这几日忙着永宜帝的大丧,又要见缝插针地处理些紧急的折子,应成昭人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 “皇兄。” 见着应星尘,应成昭并没有端着架子,而是让人赐座,“天茴的事情,皇兄来的路上想必也听说了。” 天茴那个脾气,恨不得闹的整个宫里都知道。 应成昭挥退宫女太监,抬手捏了捏自己酸胀的眉心,问应星尘:“皇兄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才好?” 应星尘没说话。 天茴的亲事是永宜帝定下来的,现在永宜帝驾崩了,天茴就想赖掉这门婚事。 应成昭头疼地说:“天茴原本就抗拒远嫁西月国,如今先帝去了,按规矩,她是要守孝一年的,可就怕西月那边人家不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