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虞一瞬僵在原地。
她怔怔看向裴清宴,就见男人剑眉微蹙:“沈冰,不要胡闹。” 话中责备不多,反而带着几分宠溺。 沈冰闻言娇笑:“我开玩笑的,没想到时师姐会被吓成这样。” 她端起一杯茶水递到时虞面前:“时师姐快喝点茶,就当压压惊。” 时虞抿唇,压下纷乱的心绪。 她正要去接沈冰手中的茶杯,可手还没碰上杯子,沈冰倏地松手—— “砰!” 茶杯砸落在桌面,滚烫茶水尽数泼在时虞手背。 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却听见沈冰惊叫出声:“好烫!” 时虞慌乱抬眸,就见裴清宴霍地起身拉过沈冰的手,仔细查看她被几滴茶水溅到的手背。 男人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紧张,时虞喉中被团团苦涩哽住。 她像个局外人一般,垂头看向自己还在灼痛的右手。 苍白细嫩的手背此刻红肿着,几个水泡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时虞疼痛难耐,还是忍不住张了张苍白的唇瓣:“清宴,我……” 话还未完,裴清宴忽然抬头看向她。 男人的怨怼不掩分毫:“连杯子都拿不稳,你到底在想什么?” 时虞身形陡然一滞。 她本能想要开口解释,裴清宴就已经搂着沈冰离去。 心底刺痛早就盖过烫伤,令时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站在原地,攥紧手静静地望着裴清宴离去。 …… 医务室内。 队医替时虞处理好烫伤,顺势叮嘱:“接下来每天坚持换药,烫伤很快就能好。” “时虞,世界赛马上要开始了,你可不能在这种时候出岔子。” 时虞垂下眸去,惨白着一张脸点头,对着医生道了谢。 见她这副模样,队医忍不住多问一句:“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否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闻言,时虞在心底无声苦笑。 白血病晚期的病人,脸色会好到哪里去。 她强撑站起身:“不用了,谢谢。” 话落,时虞走出坐诊室。 她抱着发痛的右手,步步艰难地往药方走去。 在走廊拐角处,却意外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冰甜腻的话声传来:“师兄,谢谢你陪我来,但是师姐好像也烫伤了,你不去看看她吗?” 听他们提及自己,时虞脚步一顿。 下一瞬,就听见裴清宴冰冷的声音响起:“她可以照顾好自己。” 裴清宴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时虞的胸口。 她靠着墙,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裴清宴好像永远看不到她的痛苦。 搭档八年,他从未顾及过自己。 这么多年的坚强和付出,最后只换来裴清宴的理所应当。 时虞的心一寸一寸冷下去,紧咬着下唇。 这时,沈冰的娇嗔声再度传来:“师姐这么懂事,难怪师兄喜欢她,还真是让我羡慕。” 裴清宴嗓音是惯常的冷漠:“你羡慕什么?” 时虞紧抿着唇,心脏直跳。 紧接着,她便听见裴清宴近乎凉薄的声音响起——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时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