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随机飞到了巴城,是M国最北端的城市,此时冰天雪地。 陆淮川穿得单薄,无奈只好躲在桥洞下面避风。 不远处是睡着的流浪汉,许是陆淮川等待宋秘书查消息时太过烦躁,他不停在原地跺脚。 被吵醒的流浪汉想发怒,对上陆淮川一双想杀人的眼睛,只得讪讪地问: “兄弟,你穿这么好,怎么会流浪呢?” 陆淮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涩滋味,他弄丢了裴言清,家没了,真的算是流浪汉了。 假如陆淮川没有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一定能看出这个流浪汉是陆家的故人。 他飞往纽城去见裴季,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精力。 第18章 在冷风中吹了那么久,陆淮川头晕极了。 他突然很委屈,为了保护裴言清,他忍辱负重,极力克制自己的情感,明明即将黎明破晓,为什么裴言清逃了呢?还是跟裴季走的。 他很早就发现裴季对裴言清异样的情感,虽然知道两个人没有可能,但他就是看不惯,所以他暗中制造他们的误会,让裴言清误以为裴季很讨厌她。 陆淮川是被陆家宠大的,占有欲极强,他不允许任何男人接近裴言清,即使是她哥哥也不行。 他狠狠地攥紧拳头,一落地迫不及待给了裴季一拳头。 “清清!清清!你在哪?我错了,求你出来见见我!” 裴季随意揉了揉嘴角,斜倚在办公桌前看陆淮川像小丑一样发疯。 他鼓起掌来,“向来桀骜的陆二少爷居然也会认错呀!可惜清清没听见。” 陆淮川猩红着眼,揪起裴季的领子,大吼:“说!人在哪?” “你交出手上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就告诉你。” 那几乎是陆淮川全部身家,就在裴季以为陆淮川不会同意,想要奚落他时,陆淮川目光灼灼。 “好,你去拟合同吧!” 陆淮川曾为了保住陆家继承人的位置伤害裴言清,但是,裴言清走后,他才发现一切都没有裴言清重要。 “清清都不要我了,我要陆家有何用?” 陆淮川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 裴季有些意外,随即摇摇头,“我骗你的,我也没找到清清,她不是跟我走的。” 陆淮川彻底被激怒,他和裴季撕打在一起,几乎撞碎了房间里所有东西。 鼻青脸肿的陆淮川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逢人便拿出裴言清的照片问见没见过。 路过一家婚纱店,陆淮川停住了脚步,他还欠裴言清一个婚礼。 他买下店里最贵的婚纱,小心翼翼捧在手里,自言自语,“清清,我来带你结婚了。” 裴言清想看海,陆淮川私下里买下一个海岛,岛主的名字写得裴言清,他本打算陆家事了,带裴言清去海岛生活。 陆淮川心头苦涩,抬眼却看到远处一个身形神似裴言清的人。 他狂喜,飞奔追过去,一把拉出那人的胳膊,“清清,我可算找到你了。” 女人回头,莫名其妙地看向陆淮川。 陆淮川颤抖地松开手,眼神躲闪,“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如果他仔细看,就会发现眼前人几乎和裴言清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眼角有些许皱纹,沧桑一些。 陆淮川继续失魂落魄地游荡。 女人在原地接起电话,“干妈,言清答应跟我回家见你了。” 她冰冷的脸露出笑意,“谢谢你,阿观。” 可惜陆淮川走得太快,没有听见裴言清的名字。 秦观费了好大劲,才让裴言清同意跟自己回家。 他想告诉她身世真相,但是干妈不允许。 半个多月前,当裴言清答应他出国后,秦观意外狂喜。 第19章 他本以为还要花好大力气,才能说服裴言清,毕竟她爱惨了那个男人。 秦观是陆家管家的儿子,儿时,裴言清在他被人欺负时闯了进来,从此便成了他人生的光。 但是,他有自知之明,不会傻乎乎相信裴言清对他一见钟情。 他知道,裴言清出国更多的是赌气。 裴言清化身成工作狂,争分夺秒工作要还他钱。 他直接提前预支了裴言清五十万年薪,又在裴言清百般推辞下收下,债就算两清了。 她眼里的确有动容,但秦观知道,想要融化裴言清的心,还任重而道远。 裴言清记得秦观这个人,但是对他所说的小时候的事印象不深,帮他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们不过是普通上司和下属,债主和债务人的关系。 所以,当秦观第一次说要带她回家后,她觉得很冒犯。 她能感受到秦观对自己浓浓的爱意,犹如她看向陆淮川时,但是她还没从上一段感情中完全走出,无法回应秦观。 裴言清以为秦观会恼羞成怒,逼自己还债,但是,秦观却用巧妙的方式抹除了她的债务。 这半个月来,秦观每天给她做饭,帮助她熟悉业务,出去应酬替她挡酒,默默做着无数关心她的小事,却再没说过表白的话。 这一天,秦观带她办理了移民,她鬼使神差地居然同意跟他回家见干妈。 “言清小姐,我干妈一定会喜欢你的。” “秦观,我们现在是平等的,你叫我名字就好。” “言清。”秦观小心翼翼。 在裴言清小时候,身边人都说她讨人喜欢,可是后来,每个人都厌恶她。 她经常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这半个月她理顺思绪,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所以,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自证,问心无愧就好。 走到一座豪华的城堡前,秦观突然说:“你可能对我干妈没印象,但是,她曾跟陆家有渊源。” 听到这话,裴言清想走,她现在下意识想躲避跟陆家有关的人。 她真的走了,秦观反手握住她的胳膊,两人僵持中时。 一道沧桑的女声传来,“清清,我的女儿。” 看到身后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裴言清震惊地后退,不可置信。 女人感受到她的抗拒,扑通一声跪下。 “我叫叶璃,曾经是京海叶家的人,家族衰败后,我去了陆家做保姆,在陆大少奶奶怀孕那年,我也有了身孕,但是我债务缠身,所以......” “所以动了私心,偷偷换了孩子,本以为你会在陆家过好日子,没想到这些年,你过得这么苦,妈妈错了,妈妈该早点去接你的。” 裴言清曾经想过沈芸是沈湘云的私生女,但从未怀疑过自己不是沈湘云亲生的,毕竟从前,她对自己挺好,不像后来那样。 脑海中雷霆乍惊,貌似从沈芸回来的那年开始,沈湘云才对她越来越差。 第20章 沈湘云应该是那时开始,知道她不是亲生的。 裴言清一时接受不了,她落荒而逃。 秦观紧紧追在身后。 裴言清将自己关在房中一夜,她一夜未眠,想清楚许多事。 她的悲惨遭遇大部分有沈湘云的手笔,从前会为了沈湘云的无情而心痛,如今知道真相,一切都顺理成章。 就当是她替作恶的生母还债了。 突然,她释然了,并不恨沈湘云了。 残忍对待仇人的女人,无可厚非。 她拉开门,见到在门口守了一夜的秦观。 秦观担忧地问:“清清你还好吗?干妈当年是有苦衷的。” 裴言清的平静仿佛不像是在谈论自己的事,“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并不是所有苦衷都能成为理由。” 秦观想继续替叶璃说好话,裴言清却突然转变话题。 “在我结婚那年,你找上我说要带我离开陆家,并不是为了履行小时候的诺言,而是想带我来见......叶小姐吧?” 秦观震惊,“你记起小时候你的事了?” 裴言清有写日记的习惯,她的电子日记存了十几年,因为不想回忆起过去的伤心事,她才将日记尘封。 这段时间,面对秦观的真诚与热情,裴言清不好意思自己再遗忘过去的事,她开启了日记。 六岁那年,秦观被富二代欺负,差点被打死,是她救了她。后来,秦观提着廉价的礼物来感谢她,她因为寄人篱下而黯然伤神,随后一说,最大的愿望是离开陆家这个牢笼。 裴言清不知道,她眼中廉价的礼物,花光了秦观所有的零花钱。 再次观看她和陆淮川的点点滴滴,居然没有想象中的伤心,爱得痴迷时一点小波折就能牵动她的情绪,现在尝试学着放下,原来不过如此。 “18岁,我深爱陆淮川,不愿意离开,三年后,我被伤透了想离开,你偏偏刚好出现,原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你的监视和算计中。” “秦观,当年我救你,不过是利用陆家小姐的身份压人一头,小事一桩,你不必再记挂。” 裴言清的冰冷刺痛了秦观的心,他坚定地开口:“不是小事,与我而言,是值得铭记一生的恩情。” 秦观懊悔,裴言清微微融化的心,又冰封上了。 但是,叶璃对他恩重如山,他必须帮叶璃。 “言清,干妈得了胰腺癌,只剩半年了,求你能不能圆她的梦。” 秦观直直地跪下,裴言清有些颤抖,“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到时候我会的。” 裴言清依旧似从前般心软。 待裴言清离去,秦观脸上染上一层冰霜,他接到消息,陆淮川和裴季都来M国了,正在调查他。 有了叶璃,他有自信,裴言清不会跟他们走,至少半年之内不会。 陆淮川和裴季暂时达成合作,他想到那个雨夜和裴言清拉拉扯扯的男人,也许是个突破口。 凭着早些年画画的基础,陆淮川画下了记忆中的那个男人,裴季则利用手中的势力,在M国全境搜寻。 第21章 两人看着手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