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询问:“你的家人呢?” 夏尔珍愣住,半响才苦涩开口:“我……没有家人。” 护士怜悯地递给她一张纸。 夏尔珍撑着坐起来,接过后,映目是‘病危通知书’几个大字。 原来她快死了啊,难怪这么痛…… 但现在,她痛到连眼泪都没有了。 护士都看不下去,不忍心劝:“要不,我给你打止痛针吧?” “……谢谢了。” 打完止痛针后,夏尔珍撑着墙壁,一步一步像个蹒跚老人走向门外,不料,却在走廊上遇见了昱凡逸。 昱凡逸手中拿着很显眼的戒指盒子,可等他看到夏尔珍时,却慌忙将那戒指盒子塞进了自己口袋。 随后他走过来,像什么也没发生般,关切扶着夏尔珍:“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哪里不舒服?” 夏尔珍抬眼看向这个自己曾经最爱的男人,他眼里还着熟悉的关心,可她不知道,这关心到底代表什么? 是愧疚还是爱? “要是我死了,你真的还会心疼吗?” 夏尔珍话落,昱凡逸立刻蹙眉,不赞同道:“别说气话,快跟我回去。” “一家人有什么结是打不开的?” 夏尔珍没有力气挣扎,一路被拉到了孙梦瑶病房外,两人刚一停下,就听里面孙梦瑶在说—— “妈,我和凡逸的婚礼,尔珍姐会来参加吗?” 第7章 夏尔珍踉跄一步,嘭的撞进昱凡逸的怀抱。 她被针刺了挺直腰站稳,红着眼回头,死死盯着昱凡逸:“你带我来这,就是通知我,你要和孙梦瑶结婚了?” 昱凡逸张嘴,刚要说话,就见病床上的孙梦瑶慌忙跑出来,挡在昱凡逸面前,可怜楚楚要求:“尔珍姐,你别怪凡逸哥,是我想要试试嫁人的感觉……” “你能不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就当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你放心,等我尝过婚礼的甜蜜滋味之后,我就再也不缠着凡逸哥了,我知道凡逸哥自始至终只爱你,我不会和你抢他的!” 夏尔珍只冷漠盯着昱凡逸,开口:“所以,刚刚你手里拿的那戒指,是给她的?” 被她清冷的目光盯着,昱凡逸忽得有些心慌:“尔珍你别当真,这只是一场有名无实的婚礼,你——” 夏尔珍再也忍不下去,撕破脸嘲讽:“婚礼就是婚礼,还有名无实?你们到底哪来的脸叫我参加?” “住口!” 屋内,沈母却一下子站起身,十分不满走了出来。 “梦瑶只是想体验一下嫁给凡逸的感觉罢了,又不是真要在一起,你身为姐姐不能谦让一下?” 让,又是让? 夏尔珍眸子颤着,积压十来年的委屈再也憋不住。 “妈,到底谁才是您的亲生女儿?” “您知道之前我出车祸,孙梦瑶还摘过我呼吸机想让我死吗?您帮别人抢您女儿的老公,您良心不会不安吗?” “啪!” 沈母一个巴掌扇过去:“夏尔珍你疯了!为了气你妹妹什么谎话都能编出来是吧!” “我告诉你,今天我只是通知你,你要是还认我这么妈,明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参加梦瑶的婚礼!” 夏尔珍偏着头,嘴角流出血。 她缓缓抬手,捂住麻木的脸,眸子一点点变得灰暗:“那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 话落,她就转身离开。 孙梦瑶低头躲在昱凡逸的怀里,暗暗勾唇,察觉到昱凡逸想走,她立马装柔弱抱紧人:“凡逸哥,你别走,我怕……” 昱凡逸望着夏尔珍背影,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只是一个形式的婚礼,等到结束之后,他会跟尔珍好好道歉,她一向善良好说话,一定能理解他的。 可沈母却很不满夏尔珍的忤逆,哪怕夏尔珍走出很远的距离,她还高声撂话:“夏尔珍,你翅膀硬了,既然这么不听话,那你以后就想要沈家的半点东西!” “妈,别怪姐姐了,是我不好。” “梦瑶你没错,让夏尔珍好好反省。等她想通了,知道错了,自然会和从前一样滚回来道歉。” 一句句,哪怕隔着距离,还是针刺般扎进夏尔珍的耳朵。 反省,道歉…… 她不明白自己需要反省什么,又需要道歉什么? 她独自朝病房走,路上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丈夫抱着妻子,母亲抱着孩子,他们眼中的温情,是她15岁之后拼命想握在手里的东西…… 可惜,她越努力,越失去。 这时,手机忽然‘叮咚’一声响。 她缓缓点开手机,一划开屏幕,家族群就弹出一则加粗标红消息—— “明天上午十二点,在沈氏集团酒店,昱凡逸将会和梦瑶举行婚礼,恭候大家参加。” 第8章 看到这消息,夏尔珍忽然觉得更冷了 倘若昱凡逸和孙梦瑶真的只是有名无实的婚礼,又怎么可能需要邀请家里人参加? 夜色逐渐笼罩大地。 寒风从窗户灌进走廊,带来几片雪花。 夏尔珍走到窗边,才发现外面正纷纷扬扬下着鹅毛般的雪。 她空洞望着虚空,任由雪花落在她的眉心,脸颊,唇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洁白无瑕的雪花,竟然也是苦的…… 手机一直在震动,消息提示音不断传来。 只低头一看,就见亮着的屏幕,跳着一条条炫耀—— “夏尔珍,你看见了吗,明天我就要和昱凡逸结婚了,你看,你15岁那年守不住亲情,现在依旧守不住爱情!” “但凡你还拥有的,我孙梦瑶一定会全部抢走……” “这辈子永远斗不过我!” “我如果是你,真是没脸活下去了。” “啪嗒,啪嗒” 鼻腔又涌出血,一点一点弥漫整个屏幕,遮盖住那些恶毒的宣告。6 脑袋嗡嗡作痛,她从兜里掏出止疼药,一把塞进了嘴里,很干很苦,可即便苦到作呕,鲜血依旧止不住。 她明白,大限将至。 她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可她实在不甘心…… 凭什么受害者受尽逼迫,作恶者却活得幸福美满? 她捂着鼻尖的血,一步步走向医院的天台。 寒冬的夜雪如刀般割开她的肌肤,雪沾在她的发丝,她恍若一夜白头,苍老如老妪。 回想起这些年来父母和哥哥对她的苛责,孙梦瑶一直以来的挑衅,昱凡逸的变心…… 她遥望着天,只觉得天上落下的雪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