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玥和江鸳一样家住在漠河的北极村,比起其他战友,两人因着老乡这层身份更熟稔些。
江鸳也知道她没有恶意,但是心底还是不可抑制地浮出一抹不虞。 她确实比宿舍其他的几个姑娘年长两三岁,行事做人也异常得成熟冷静。 不只是因为自己结过婚,还有便是她是重生回来的,带着两世的记忆,经历得更多,难免比其他人更心思缜密。 江鸳犹豫了片刻还是不准备将自己和陆鹤年破碎的婚姻往事重提,只因为在八十年代,离过婚的女人并不光彩,会被人诟病指责。 重活一世的江鸳明白流言蜚语是能毁掉一个人的,她索性缄默不语,规避所有未知的伤害。 旧时代的人们总是将婚姻看做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仿佛不幸的婚姻就是女人一生的污点。 丈夫出轨或者和其他女人纠缠,要么是劝妻子大度,要么就是怪她拴不住男人的心。 思及此,江鸳眸色黯了黯。 “江鸳,你怎么了?” 汪玥见她久久出神,有些担忧地问。 江鸳勉强扯出一个笑:“我没事,我们快回去吧,等会风雪大了。” “嗯。” 见江鸳不愿说,王玥也不再提,只是她心里默默有了答案。 回去之后,两人很快把巡视漠河边界的记录交了上去。 傍晚回宿舍时,汪玥仍旧有些过意不去。 她在江鸳收拾衣物准备去哨所外面的公共澡堂洗澡的时候,拉住了她。 “江鸳,今天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随口一问的,不是故意在埋汰你的。我不是有心的,你原谅我,好吗?” 汪玥是朴实豪爽的东北姑娘,她说得情真意切,眼底满是歉意和羞愧。 江鸳见她这副认真的模样,不免觉得有些想发笑。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你不说我都忘了。”她大度回道。 “真的?” 江鸳弯了眉眼,莞尔道:“真的,比珍珠还真。” 随后两个姑娘笑闹作一团。 哨所外的公共浴室内。 江鸳特意和其他人错开了时间来,此刻澡池中已经没有其他姑娘。 在热气氤氲中,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温暖的池水让江鸳的思绪越飘越远,她不由得想到今天汪玥的那句问话。 “江鸳,你结婚了吗?” 一个名字犹然浮现在她心头。 陆鹤年。 他精雕细琢的俊美脸庞也随之出现在江鸳脑海中。 “真是阴魂不散!”江鸳微嗔了一声,随即睁开了眼睛。 平静的池水猛然被她拂乱,泛起一圈圈涟漪。 漠河严寒,水也凉得很快。 江鸳浸泡几下,便草草洗过起身了。 等换好衣服出来,外面的天色正好黑了个彻底。 澡堂外面寒风依旧,江鸳不禁打了个寒战。 漆黑的夜色下即便是营地和哨所内都点着灯,也不是很亮。可星星却依旧璀璨,江鸳抬头望去,只觉得眼前的星星比起威海的星星还要亮上许多。 路上有些看不清回去的道路,往常江鸳出行都会带上防风的煤油灯。 可正巧,今天却借给了汪玥,她只能凭借夜星的微光摸着黑回宿舍。 一时不小心,猛地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清路……” 江鸳连忙道歉,说着就朝着眼前看去。 抬眸一看,竟是李晏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