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伊上楼后,贺霖也跟着上楼,等到池伊的房间,房间内没看到池伊人,她在浴室内洗澡,里头传来她快乐的歌声。
贺霖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目光落在池伊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手机上。 贺霖走了过去,他在沙发旁站定了一会儿,手动了两下了,最终伸手将池伊的手机从沙发上拿了起来,池伊的手机似乎习惯性的没有设置解锁,可以被直接打开。 贺霖查看了池伊的所有通讯工具的聊天记录,都是同学之间的玩笑和对话,还有一些群聊,贺霖一一查看着,查看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停在一个叫周小明的对话框上, 他正好发来消息,问池伊这个星期的周六,要不要去野炊。 贺霖将手机放下。 这时,池伊正好哼着歌从浴室走出来,看到贺霖站在自己房间,她喊着:“哥哥。” 她没有任何的发觉,只是跑到他面前,抱着他,在他身上撒娇耍赖说:“哥哥,我好想你啊。” 她哪有想,这三天她几乎快要把他忘光光了……如果刚才不是在客厅看见他回来了,她都已经忘记他出去了三天。 贺霖随她抱着。 池伊抱了一会儿,问:“哥哥,你想不想我?” 贺霖嗯了声,难得的回了池伊一句。 池伊圈着他脖子,挂在他身上问:“真的吗?” 他再一次回答:“想。” 池伊欣喜的笑着问:“那,你帮我做作业好不好?” 她眨巴眨巴着眼睛。 这可能是她唯一想他的理由。 贺霖再次点头。 他现在对她百依百顺,没有什么是不答应的。 池伊便拉着他去自己书桌,把自己的作业全都拿了出来,开始同贺霖卖惨:“哥哥,这些都要做,老师这几天布置的可多了,我从下午回来,就开始写,你没在的这几天,我一直在家写着作业。” 她把自己说的很惨,贺霖在那安静的听着,翻着,发现她给自己的作业其实是两天的量。 池伊卖着可怜,贺霖还是伸手摸了摸她刚洗的头发,轻声回了句:“嗯,好。” 池伊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台自动写作业机器,接着便跑到沙发旁,自顾自去玩手机了。 贺霖坐在那看了她一眼,他的神情有点忧郁。 星期六的那天早上,池伊一早准备溜出去玩,贺霖忽然出现在她身后,伸手扣住她。 池伊回头,没想到是贺霖,她喊着:“哥哥。” 贺霖问:“要出门吗。” 池伊是偷偷背着洛禾阳出去,她对贺霖说:“同学约我,哥哥,我晚上就回。” 她想要拨掉贺霖的手,贺霖问:“男生吗。” 池伊说:“有男有女。” 池伊很不明白,他今天怎么会问她这么多,她看向他。 贺霖逐渐放开她手说:“嗯,那……早点回。” 池伊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他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池伊本就玩心重,不再同他多说,因为眼看着洛禾阳就要起了,为了哄一哄贺霖,她走过去,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下说:“哥哥,我先走了哈,我会早点回的。” 池伊亲完,转身就跑。 等她跑到楼下,看到一个保姆便同保姆说:“阿姨,中午和晚上不回来吃饭,你同我妈说,我十点就回。” 说着,池伊就冲了出去。 贺霖一个人站在二楼走廊,许久,贺霖回了房间,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房间里。 那一整天,贺霖都没有出门。 下午的时候,保姆想让贺霖下楼用晚饭……可是她推门进贺霖房间时,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保姆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再次用力嗅了两下,若有似无的又像是没有,而且贺霖此时正安静的坐在书桌前,看上去和平常无异。 保姆便说:“贺霖,先生在楼下问您今天下楼吃饭吗?” 贺霖回头看向保姆说:“不太饿。” 是拒绝的意思,保姆又说:“那我端上来。” 贺霖收回视线,没在看保姆。 保姆离开时,好像又闻到了一丝血腥,可是太微妙了,好像又不太像,她便出去了。 之后保姆送饭进来,贺霖还是坐在那。 保姆将饭放在不远处的桌上后,她忽然看到椅子脚下好像有一两滴什么,保姆凝眸一看……她看到贺霖垂在椅子扶手处的手腕上蜿蜒而下的血珠,保姆整个人跌坐在地下。 贺霖却平静的看向她。 保姆蹒跚的从地下爬了起来,朝外爬去,厉声喊:“先、先生!不好了!不好了!” 呼喊声是从贺霖房间传出来的,孟承丙和洛禾阳都在楼下,忙全都起身朝楼上跑去。 池伊并不知道贺霖割腕自残的事情,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在外面,在回来的路上,她在一处巷子口,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那背影几乎是一晃而过。 小道士,是小道士! 池伊疯了一样冲了过去,不顾马路的车流,那巷子里站了许多的小混混,都是些早早辍学,偷鸡摸狗的小年轻,池伊的目光就紧盯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她冲到那个黑色瘦弱的后面,将他用力一拽:“小道士!” 那人被池伊拽着回头,却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那些小混混瞬间全都朝着池伊围了过来。 池伊下意识往后退着,被池伊拉着的人,冷厉着一张脸问:“你他妈干嘛啊,找死?” 池伊才发现自己看错了,她往后退着,这才发现身边围着的都是些社会人士。 池伊是见惯这样的场景的人,立马诚恳道歉说:“对不起,我以为是我哥哥。” 那黑色衣服的小年轻,见她还是学生模样,又说把他认错成了她哥哥……倒是没怎么为难她,只说了句:“小妹妹眼睛长好些,自家哥哥都能认错,是亲哥哥吗?” 池伊忙说着对不起。 对方也懒得跟她计较,继续朝巷子深处走。 池伊自然是立马往来的方向跑。 那些人便全都从巷子口消失。 居然不是,背影太像了,池伊说不清楚那种失落感,她本来还算好的心情,一落千丈,她是走回家的。 回到家,却发现房子内空荡荡的,她四处看着,这个时候一般孟承丙都会在客厅看电视的,她瞧见一个保姆,便走了过去问:“阿姨,我妈呢。” 那保姆沉默了半晌,还是同池伊说着:“太太和先生去医院了。” “医院?” 保姆说:“贺霖出了点问题。” “哥哥?!” 池伊暂时还不知道贺霖出什么事了,那保姆也没有说,池伊只问了医院的地址,便朝医院赶。 等到那,池伊正好看见医生在和孟承丙还有洛禾阳说着什么,她走近了些,正好听到到医生问:“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有贺霖最近的生活有没有什么变化?” 那医生说着,拿着手上的病历夹翻看着,他说:“这几年贺霖的情况都很稳定,如果生活上没有变化,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孟承丙在面对医生的询问,他仔细回忆,同医生说:“这段时间,好像生活一直都很平静,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医生疑惑的问:“是吗?” 孟承丙确定的说:“是的。” 确实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他再婚这件事情以外……但是贺霖在他再婚后,情绪也一直都很稳定,对禾阳和池伊也是接受的,甚至还有点点好转的现象,他是在不清楚,怎么突然就发生这样过激的事情。 医生又问:“学校呢?” 孟承丙问:“您指的是哪方面?” 医生说:“比如情感方面。” 孟承丙连忙否认,他说:“没有没有,贺霖在学校也很少和人接触……至于情感这方面,也绝对没有,我已经问过他们班上的老师了。” “那这件事情就来的蹊跷了。” 洛禾阳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医生同他们谈了一会儿,合上资料夹说:“再密切关注吧,也有可能是高三学业压力太重。” 孟承丙也只能这样去猜测。 当医生走了后,池伊走了过去,喊了句:“爸爸,妈妈。” 洛禾阳和孟承丙回头,看到池伊,洛禾阳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池伊却表现出一脸担心问:“哥哥怎么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孟承丙安抚着池伊说:“哥哥没事,正在休息。” 池伊很是奇怪,怎么她刚出去还好好的,这会就进医院了,之前他身体也没看出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池伊问:“那我可以去看看哥哥吗?” 孟承丙想了想说:“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三人便一起进病房,病房内很安静,只听到点滴滴水声,池伊跟随着他们进去,护士正好在贺霖病床边给他手腕换着纱布,池伊毫无防备的看到贺霖手腕上的割伤,她吓了一跳,身子抖了下。 洛禾阳没有靠近,连同拉着池伊。 孟承丙走了过去,贺霖正安静的靠在病床上,眼睛却是透过人群,平静的看向池伊。 池伊的手紧攥着洛禾阳的手。 孟承丙倒是没怎么注意贺霖的视线,而是笑着问:“感觉怎么样?好点吗贺霖?” 贺霖视线从池伊身上收回来,他看向孟承丙,淡声:“嗯。”了声。 他们都不提割腕自残的事情,孟承丙又看向护士在给贺霖换纱布的手腕,问:“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贺霖很少跟孟承丙吐露什么,孟承丙也猜不到,所以他很想认真的和他谈一谈。 贺霖很疲倦的说:“没有,挺好。” 孟承丙试探性的问:“学校呢?” “也挺好。” 孟承丙完全从贺霖身上问不出什么,他不再问,便对门口站着的池伊说:“池伊,来跟哥哥说会话。” 池伊看着却有些迟疑,贺霖也看着她。 池伊看向洛禾阳,洛禾阳轻推了她一下,池伊朝只能朝他走过去,喊着:“哥哥。”然后在他床边站定问:“你……怎么了?” 贺霖望着她,目光却是不再动。 孟承丙看向池伊,洛禾阳立马走了上来,推了推池伊说:“一天到外就知道去外面野,你们是同龄人,你陪哥哥说会话。” 池伊忙点头,便在贺霖的床边趴下问:“哥哥,我给你削苹果怎么样?” 贺霖嗯了声。 这时医生又过来了一趟,像是有事情同孟承丙说,孟承丙让池伊陪着贺霖,带着洛禾阳出去了。 池伊正要去拿苹果,贺霖却主动问了句:“吃饭了吗?” 池伊手在果盘上顿住,她声音有些抖说:“我、我、” 贺霖脸上没有情绪的凝视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