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暮怔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面上红晕蔓延至耳根。
“无无无……碍。” 说着,沈朝暮转身欲要开门离去,却一个不留神正正撞到了门上。 她吃痛地哼了一声,捂着额角蹲在地上。 谢九玄看着雨月的模样,脑海中又闪现出沈朝暮的身影,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他走了上去。 他蹲在雨月面前,关切地拨开雨月额角鬓发,小心翼翼地查看着。 “公主,让卑职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沈朝暮乖巧地点了点头,顺从地蹲在原地,用余光去瞥谢九玄脸上的神情。 只见他的脸上又升起了一丝丝担忧,这是自失去孩子后,她再也未曾在他面上看到过的神情。 片刻后,谢九玄温柔的声线再次在耳畔响起。 “破皮了,公主你在此处稍等一会,我去为你拿药。” 话落,谢九玄便欲起身出门,哪知雨月在身后攥住了他的袖袍。 “我……有些怕黑。” 沈朝暮想要去府上其它地方看看,于是便借口说怕黑。 沈朝暮随谢九玄走出书房,竟径直去了卧房。 这让沈朝暮有些纳闷,但很快她就明白了缘由。 谢九玄将房门推开,油灯置于条桌上,回头向雨月解释:“内人在世时,身为锦衣卫在外杀敌定乱,常常受伤,所以我也就习惯将伤药放在卧房了。” 沈朝暮身子一愣,一股暖流瞬时贯穿全身,猛然忆起前世自己受伤时,谢九玄总是很快就能拿药上来为她上药。 原来他竟将药全搬至卧房了…… 沈朝暮抬眸看着屋内熟悉的陈设,忽地被妆台上的那枚玉簪吸引了视线。 那枚玉簪不正是她及笄之时谢九玄送予她的吗? 可它不是已经摔碎了吗? 为何还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 沈朝暮紧紧盯着那支玉簪,情不自禁地走上前伸出手,想要借着微弱的光亮好好看一看它。 可手快要触碰到玉簪之时,一声厉喝声传了过来。 “住手!” 沈朝暮手一怔,茫然回过头,谢九玄竟将药箱随意往桌上一掷,眸色阴沉地快步走了上来。 他一把夺过妆台上的玉簪,紧紧攥在手中,语气沉重。 “公主,这是卑职内人之物,不喜外人触碰,还望公主海涵。” 沈朝暮神色稍顿,一抹异样的情绪冲了上来,她收拾了下语气,抱歉开口。 “是我失礼了,这枚玉簪我看着甚是喜欢,所以才欲拿起端详。” 她看着谢九玄满是爱惜地将玉簪攥在手中用袖袍擦了擦,心中涌上暖意。 没想到,谢九玄竟会如此维护她,维护她的物品,这反倒有些不像他了。 谢九玄望着那枚玉簪,眸中升起哀伤,语调也沾染上伤情。 “这枚玉簪是内人最喜爱的首饰,是她及笄时我送与她的,可惜,无论我寻遍工匠也无法消除那簪上的裂纹了……” 正如她再也回不来了那样,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缺口。 听着谢九玄充满悲伤缺憾的话语,沈朝暮心底也不由渗出绵密的疼来,不知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