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濯的部下于崇,自小父母双亡,从十五岁起便跟在贺子濯身边了。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把贺子濯当做兄长一样的存在。 因此见贺子濯的伤口如此狰狞,于崇也很忧心。 “小贺王爷,您这又是何苦。” “连伤口都来不及处理,便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就为了见公主一面。” “公主如今结束三年历练,回朝继位女君,便不会走了。您就算是晚一个时辰回来,公主她又不会跑。” “如今公主还没见到,这伤口又恶化了,还不知道到时候要多遭多少罪。” 于崇替贺子濯包扎好了肩膀处的伤口,由于伤口极深,因此于崇将纱布从肩膀处绕到腰腹,缠了厚厚一圈。 只是还没来得及替他包扎手臂的伤口,便听贺子濯问道:“可有打听到,公主今夜为何不在宴中?” 闻言,于崇有些无奈。 他不是没看过这三年,贺子濯是如何日日夜夜对着那幅洛晚的画像出神的。 贺子濯对洛晚的情谊,于崇都看在眼里,却也真心替贺子濯这种为了感情不要命的执着担忧。 这样执着到近乎执念的感情,要是公主殿下也倾心于他也就罢了。 但要是公主殿下并不爱他,而是爱上了别人呢? 于崇都不敢想,到那时,他家小贺王爷会变成什么模样。 字体 大小 背景 颜色 第二十二章 好在洛晚和顾君辞的过往,并无几人知晓,因此此时于崇和贺子濯都还不知道,洛晚过去的三年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听贺子濯张口便是问洛晚的动向,于崇便知,刚刚他那番话,他家小贺王爷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都别说是受了两道伤了,于崇怕他家小贺王爷哪天,连命都能随时让公主殿下拿了去。 于是,他只好把刚刚同宫人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贺子濯。 “我刚刚问了好几个宫人,他们说公主刚开始是出席了宴会的,还和群臣喝了酒。”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离席了,想必是回凤阳殿歇息去了。” “好像是因为刚刚在偏殿闹了点不愉快,又好像是身体有些不适,我也不知到底是……” 于崇的话还没说完,便见贺子濯在听见洛晚身体不适时变了脸色。 贺子濯不等于崇替他处理手臂上的伤口,便匆匆穿上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干净衣裳,往外头疾步而去了。 “小贺王爷,您的伤!”于崇急忙喊道。 可贺子濯如今满心都在担忧洛晚的身体,哪里还能听得见于崇的话。 见贺子濯已经走远,于崇便识趣的噤了声。 想都不用想,他家小贺王爷定是往公主所在的凤阳殿去了。 于崇知道,不去亲自看一眼,确认公主殿下的安危,他家小贺王爷是不会放心的。 于是他认命的收拾好地上的血衣,以及金疮药,不由得嘀咕道:“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听闻公主身体不适就这么激动,跑得飞快,根本不像个重伤之人,还不知道你俩到底谁的身体更不适呢!” 贺子濯一路疾走,不顾一路上宫人的请安,便匆匆往凤阳殿去了。 他此时也没空去想,未经通传,擅自去凤阳殿,究竟合不合乎礼数了。 贺子濯满心都想着,洛晚才刚刚回宫,为何会身体不适,是不是在外游历的这三年受了什么委屈,亦或是受了什么伤? 三年前,洛晚年方十七,为了继位女君,必须要隐姓埋名外出历练。 这三年来,除了皇帝会派暗卫保洛晚性命无虞,任何人都得不到洛晚的消息和下落。 而暗卫也只能保洛晚不死,其余的事情他们都不会插手,一切都要靠洛晚自己才是。 因此难忍思念之苦的贺子濯三年前在朝堂上听闻边疆战乱,便自请平乱。 总该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才不至于让他整日整夜的思念洛晚。 于是贺子濯这一走,便是三年。 此前听闻洛晚回宫,他几乎是掐着点解决了北疆的麻烦,赶回上京城的,就连伤口都来不及处理。 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洛晚,他一刻也不能等。 可他刚刚进入举办宫宴的大殿之中的时候,却并没有在本属于洛晚的位置上,看见她的身影,贺子濯的心蓦的一空。 字体 大小 背景 颜色 第二十三章 本想着错过这次机会,他不知何时才能有机缘巧合和洛晚相见。 因为如今洛晚继位女君,从此以后她是君,而他便是臣,他们再也不是从前那般可以随意见面的关系。 贺子濯本来还失落的很,觉得自己和洛晚之间越隔越远了。 可贺子濯一听于崇说洛晚身体不适,他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哪怕是闯,今日这凤阳殿他也是要去的。 因为他必须要亲自确认她的安危才方可安心。 洛晚在凤阳殿前的凉亭中待了好一会儿,夏夜的风都吹得人有些困倦了,小昭才端着一碗药前来。 良药苦口利于病,因此这安神药是极苦的,洛晚光是闻着这味道都有些头大。 可她此时全身无力,头昏脑涨,是想不喝都不行。 于是她坐在凉亭的石桌前,就着小昭的手,一勺一勺喝着那安神药。 方才喝了一口,洛晚就觉得苦味弥漫,涩的要命,苦得她头脑都清明了不少。 洛晚推开了那碗安神药,一张瑰丽的小脸紧紧皱在了一起,娇嗔道:“这么苦,我感觉一口已经够提神的了,我不要再喝了。” 一旁的小昭有些无奈,“公主,这是陈太医特别调制的方子,里头还加了好几位补血养身的药材。味道是难闻了些,但只有喝了,公主的身体才会快些好起来。陈太医特别叮嘱了,要奴婢看着公主全部喝完。” 洛晚自知,今夜她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这碗药了,只得哀嚎一声,问道:“小昭,我最爱的糕点和蜜饯呢?赶紧拿来给我压压苦味。” 小昭从药盒底层拿出糕点和蜜饯,摆在了石桌之上。 随后她又端起药碗,想要继续喂洛晚吃药,便听见侧墙脚传来一声沉闷的落地声。 “谁!” 洛晚很显然也听见了这脚步声,一听便知道有人翻过了凤阳殿的宫墙,于是她朝着那颗树后面警觉的喝道。 时隔三年,再度听见洛晚的声音,贺子濯不由得一愣。 贺子濯本想着,他只想悄悄的确认一下洛晚的安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