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霁明跟梁双双拉开了距离,不厌其烦再度表明:“我跟你说过了,我之前帮你都是职责之内,不需要你对我做任何回报,你如今这样找到我家来,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我不在乎的。”梁双双忙道,脸上露出几分羞怯来。 “我在乎。” 徐霁明冷冷出声,他定定望着梁双双:“梁护士,我有妻子,还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 “可沈同志已经……”梁双双的眼眶红了起来,她攥紧了手上的菜篮子,“徐上校,我知道你放不下沈同志,可逝者已逝,生者要往前看才行,我想沈同志肯定也不希望你为了她孤独一生……”2 “够了!” 徐霁明毫不客气呵斥打断了她,眼底寒意逼人,“今天是月秋的忌日,我不想跟任何人发脾气,但你若是再这么口无遮拦,我也绝不姑息,我的未来要如何继续是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徐上校,我也是为了你好。”梁双双委屈地红着眼。 “不需要!”徐霁明警告她,“若是你下次再来,我想我有必要跟你医院报告一下,让你调回盛北,省得在这里无法专心工作。” 梁双双的脸色霎时一白,她没想到徐霁明居然狠心做到这个地步。 她咬紧下唇,见徐霁明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徐霁明这才掏出钥匙去开门。 隔壁住着营长一家人,老太太将这一幕看了个正着,从窗户边伸头嗔怪:“徐上校,你对人家小姑娘凶得很,这样不好嘞,我看人家说得也没错,你以后总要找个人过下去的。” “除了我爱人,我这辈子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徐霁明神色淡淡,语气却异常坚定。 老太太一时没了声,悻悻住了嘴。 开门进屋。 徐霁明走进去,这个家里布置得跟盛北的家里一模一样。 他将新买的苹果洗了洗,放在了沈轻语的遗照前。 “先吃点水果,我去给你做饭。” 他说完便进了厨房。 如今的徐霁明厨艺精湛,已经不需要去食堂吃了。 因此每年这日,他都会做上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厨房台面靠着窗。 徐霁明切菜时,能听见家属楼外面热闹的人声。 正值饭点,每家每户都热闹得很。 唯独他家冷冷清清,但他却并无太大反应,兀自切着菜,时不时张口跟沈轻语说着话,仿佛她还在身边,能听得见一般。 “月秋,今天我给你做个红烧鱼,不过我是新学的,手艺不太好,你将就将就。” 徐霁明唇边漾着极淡的笑。 话音落地。 他的耳边骤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应—— “红烧鱼是好吃,就是刺多了点。” 那分明是沈轻语的声音! 徐霁明处理鱼的动作陡然一顿。 是幻觉吗? 徐霁明脑中升起这个念头来。 三年来,他确实奢望过妄想过,能再见月秋一面。 可军人的绝对理智也在清楚地提醒他,这是不可能的事。 但为什么,刚刚他听见的这句话,却那么清晰? 徐霁明凝神再度听去,却已经没了声。 他想,自己可能是需要找军医聊聊了,在家里倒是没什么,若是哪天在任务时也出现幻听幻觉,那就不太好了。 这么想着,徐霁明正要重新处理鱼,那道声音却再度穿透耳膜清晰传来—— “哎!鱼跑了!弟弟赶紧抓!” 轰然一下。 徐霁明身形彻底僵住。 不,这不是幻觉! 那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 徐霁明眸色震颤,顺着声源垂目看去,只见一楼的院子里,有一名跟沈轻语身形相似的女人,正手忙脚乱指使年轻男人去抓地上乱跳的草鱼。 饶是理智告诉他不可能。 可徐霁明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刀,转身就跑了下来。 他一路跑到一楼,陡然抓住了那女人的手。 “月秋!”2 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脸,对方就被吓得惊呼一声,连忙躲在了年轻男人的身后。 年轻男人迈步上前,当即挡住。 “你是谁?要对我姐姐做什么?” 男人看起来二十出头,身形健硕,护着他姐姐的同时,对徐霁明满是敌意。 徐霁明缓了缓神,也明白过来确实是自己过于唐突了,吓到了他们。 正要开口做自我介绍。 就见屋里倏地冲出来熟悉的身影,是部队里的书记员。 “哎呦!徐上校!他们刚来,不认识人,不好意思!” 书记员狠狠敲了那年轻男人的头,厉声解释:“这是徐霁明徐上校,以后是你的长官!” 说着,书记员又对徐霁明笑了笑:“徐上校,这是刚从首都调过来的陈家,他是陈肖然,跟他爸陈委员长一起调任过来的,这孩子年轻气盛,不懂事,别见怪。” 这个陈家,徐霁明倒是有几分印象。 一家人都从军,父亲是委员长,儿子年纪轻轻也成了军士长,母亲也是军人,做文职工作。 调令确实是这几天。 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