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添喜哭笑不得：“沈芸姑娘，你就是给咱家十个胆子，咱家也不敢假传圣意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芸不好再问，心里却多少都有些信了，一股隐蔽的欢喜慢慢自心底窜起来，不管宋琰这次是怎么了，他没有偏向萧宝宝，就是值得高兴的事。

而且酒酿圆子，那是她唯二会做的东西，宋琰竟然还记得。

那他们之间还算不错的那段日子，他是不是也没有都忘了？

“天色不早了，咱们走快一些吧。”

她忽而就有些想见宋琰了。

蔡添喜善意一笑，大约是猜透了她的想法，却没多言一个字，只默默加快了脚步。

可两人刚走到御花园，便迎面遇见了昭阳殿里的沉光，她显然是冲着沈芸来的，直愣愣地堵住了他们往前的路。

蔡添喜仍旧含笑，眼神却沉了沉：“沉光姑娘这是有事？”

沉光下巴一抬，得意溢于言表：“自然是有要紧事，不然怎么敢来拦蔡公公的路……”

话是对蔡添喜说的，目光却落在了沈芸身上：“皇上传召沈芸姑姑伺候呢。”

“咱们这正是要往乾元宫去……”

“并非乾元宫。”

沉光笑容越发明显，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蔡添喜的话：“皇上已经传旨，今日要悦妃娘娘侍寝，特意遣奴婢来传召沈芸姑姑去昭阳殿外，跪侍伺候。”

第12章你就这么盼着朕宠幸别人

乾元宫离着尚宫局不算近，一来一回怎么都得小半个时辰，宋琰等的无聊便翻开《通鉴》打算瞧两眼，可目光却不自觉落在了那瓶插花上。

看着还挺顺眼。

他起身将玉壶春瓶拎到了御案上，然后捡起书籍继续看，眼前却忽然出现了那天晚上沈芸苍白着脸缩在墙角的样子。

是什么噩梦能把她吓成那样……

短暂的困惑过后他猛地摇了摇头，沈芸既然不肯说，他又何必管，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可话虽如此，他捏着书脊的手却不自觉地越来越紧。

外头忽然嘈杂起来，他被迫回神：“怎么了？”

蔡添喜出门前喊了个干儿子来伺候，名唤德春，一听宋琰开口，连忙在门边跪下来回话：“回皇上，是偏殿那边，仿佛是抓了个贼。”

乾元宫招贼可不是小事，而且偏殿……

宋琰站了起来：“去看看。”

一行人很快赶到了偏殿，那里已经被禁军团团围住，罪魁祸首被堵在了里头，却是既没被钳制，也没上绳索，看见他来还眼睛一亮：“稷哥哥，他们竟然说我是贼，你要给我做主！”

宋琰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心里有些不耐烦：“你怎么会在这？”

萧宝宝心虚的不敢说话，却扭开头狠狠瞪了一眼秀秀，如果不是这丫头吵嚷起来，她才不会被发现。

她溜过来的时候周遭都没有人，她动作也足够利落，可眼看着就要把屋子翻遍了，这小宫女却回来了，一见屋子乱糟糟的，不顾她的阻拦，立刻就吵嚷了起来。

禁军听见动静乌压压围了过来，好在都认识她，没有动手，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气得够呛，又不想让宋琰知道，只好琢磨着先走人，可这禁军统领却轴得厉害，非要往上报，她威逼利诱都不管用。

这一纠缠，就被宋琰堵了个正着。

她试图撒娇耍赖糊弄过去，抓着宋琰的袖子摇他的胳膊：“我就是到处走走，不小心就进来了。”

宋琰脸色紧绷：“胡闹！这是皇帝寝宫，是你一个后妃可以到处走走的地方吗？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番作为，足够朝臣弹劾你萧家图谋不轨！”

萧宝宝被唬得一哆嗦，因着之前被发作过的事，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宋琰不会再和从前似的纵着自己，说是会有朝臣弹劾，就真的会有人弹劾。

她有些慌了：“我没有图谋不轨……我就是不甘心，觉得沈芸在利用太后，所以我就想来找找证据……”

还是为了这点事情。

宋琰脑袋隐隐作痛，当初朝臣上书请他立后封妃的时候，他就往萧家去过信，说后宫难熬，让他们给萧宝宝另择一个良人，可并没有用处，最后她还是进了宫。

他知道萧家的打算，想让储君身上带着萧家的血脉，好助萧家再上一层。

登高必跌重的道理，他们竟是丝毫都不顾及。

明明谢家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他叹了口气：“朕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萧宝宝忙不迭点头，虽然她不是肯乖乖听话的人，可宋琰一冷脸，她也是真的怕，连声音都低了下去：“我再不敢了……稷哥哥，你别生气。”

眼见宋琰眉头还是皱着，她不情不愿地又补了一句：“我以后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找沈芸的麻烦了。”

宋琰一看就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不冷不热地嗤了一声：“是没找到你想找的东西吧？”

被拆穿了萧宝宝也不恼，只灰溜溜地抬手挠了挠头：“那真的是和她没关系，我也不能不讲理……”

这还像句人话。

宋琰将胳膊拽出来：“德春，送悦妃回去……你禁足一月，静思己过，今天这件事朕只是小惩大戒，别再有下回。”

萧宝宝下意识想求情，可看了一眼宋琰的冷脸，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乖乖道：“哦。”

德春：“悦妃娘娘，请吧。”

萧宝宝悻悻地往外走，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掏出几张纸往宋琰手里塞。

宋琰还以为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下意识一躲，信件哗啦啦撒了一地。

萧宝宝呆了呆：“这……这就是几封信，从沈芸屋子里找出来的。”

她弯腰去捡，宋琰颇有些尴尬，便也弯腰将脚边的信纸捡了起来，他并没有私窥他人信件的爱好，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他瞧见了宠幸两个字。

家书里怎么会写这样的字眼？

他直觉这信和自己有关，下意识看了下去，却是越看脸色越黑沉，等这一封信看完，他神情已经说得上是狰狞了。

萧宝宝正要将捡起来的信递给他，就被他这副样子唬得后退了一步：“皇，皇上，你怎么了……”

宋琰充耳不闻，仍旧死死盯着手里那封信。

孽缘？解脱？

原来我们的过去在你眼里就是一段孽缘……

他眼神冰冷，眼前却突兀地再次闪过那天晚上沈芸惊慌失措的模样，可这次他不再困惑，反而恍然大悟，怪不得怎么问沈芸都不肯说，原来她根本不是做了噩梦。

她是被他吓到了！

好，真是好得很！

他目光如刀，一寸寸刮过信封上的字眼，新妃入宫，宠幸不日将至……

沈芸，既然你这么盼着朕宠幸旁人，朕就如你所愿。

“悦妃，”他抬眼看向身边人，脸色僵硬如木雕，“朕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想好了要侍寝？”

萧宝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个话题，却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要！”

宋琰哂了一声，将手里的信纸撕成了碎片，随手一扬。

在满天飘零的碎屑里，他一字一顿道：“那朕今日就临幸昭阳殿。”

萧宝宝的眼睛刷的亮了：“稷哥哥你说真的？”

宋琰眼神微不可查地软了一下，不管怎么说，萧宝宝都是真正将他放在心上的。

“真的。”

萧宝宝欢呼一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小声欢呼，片刻又忍不住提要求：“我之前有提过的，想让她在外面伺候……”

她还是咽不下当初宋琰选择了沈芸的气。

可这要求提的的却不是很有底气，话音一落就忙不迭又开了口：“不行也没关系，你肯过去我就很高兴了。”

宋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声音和神情明明都是温柔的，却莫名透着无边的冷意：“朕准了，就让她跪在昭阳殿外伺候。”

第13章沈芸落水

沈芸怔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沉光：“你说什么？”

沉光叉着腰，口齿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皇上今日要临幸我家娘娘，听说沈芸姑姑伺候人最是妥帖，所以主子特意请了旨让你去昭阳殿外伺候。”

她捂着嘴笑起来：“这可是天大的体面呢，伺候得好，我家主子可是会重重有赏的。”

沈芸脑子嗡嗡的响，虽然要求是悦妃提出来的，可答应的人却是宋琰。

她抓救命稻草似的看向蔡添喜：“蔡公公，你不是说，他想吃我做的圆子吗？你不是说他不打算怪罪吗？”

蔡添喜也被这忽然的变故惊呆了，可沉光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显然不是撒谎，只能推测是他出来后乾元宫又出了什么变故。

但不管什么原因，圣谕已出，就容不得旁人违抗。

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怜悯地安抚她：“沈芸姑娘，还是快去昭阳殿吧，新妃入宫，这是迟早的事情，想开一些。”

可宋琰宠幸后妃，和非要她听着宠幸却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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