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这是事实而已。”云容垂下眸,看着手腕低声道,“只要我不准,你做任何事都没用。” 沧澜微眯着眼打量着这般强势的云容,颇觉诧异。 “云容,本殿下当真是小瞧你了!”沧澜冷笑了声,叱问道,“说,你要如何,才肯和离!” “……给我一百年!”云容闭着眼沉声说到,“这一百年里,我要你将我当成你心悦之人,好生爱护,百年一过,我便同你和离!” 说完这话,云容只觉得自己既可悲又可笑。 白日沧澜对她的处境视若无睹,如今她却是还想着求一段他的温情——那一场明知是假的情!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用她仅剩的砝码试这最后一次! 也是她在仙力散尽之前,最后再任性一次! “……”沧澜沉默的看着云容,许久不语。 许是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云容动了动身子,嘲声道:“不过一百年而已,有必要想这般久?!” “云容,你究竟想玩什么把戏?!”沧澜眉心紧皱,探究着她的心思。 “别想太多。”云容瞧着他一副不信的神情,猛然出手扯下腰间的宫令,扔在他面前,“宫令给你,百年一到,我若不和离,你便昭告休妻!如此你可愿答应?!” 沧澜把玩着宫令,忽的福至心灵,他抬眸讥讽的看向云容:“你莫不是想着这般过后,本殿下便能爱上你?云容,七百年你都没做到的事,就一百年,莫要异想天开了。” 他嘴角牵起的薄凉笑意,冰的云容早就麻木的心忽又泛起细密的痛。 她为他们之间做的一切在他眼中,原是异想天开! 深吸了口气,云容将所有的脆弱尽数封存。 “这与你无关,我只问你,应还是不应!” 第6章 如何处置 等了许久,最后等来了个考虑的答案。 云容看着沧澜扬长而去的身影,撑了一日的笑渐落了下去。 夜风划过,刺骨冰凉。 翌日,云容刚起身,紧闭的殿门便被人大力推开,紧接着若荷就跌撞的冲了进来。 她伸手扶住踉跄的人,蹙眉道:“做什么这般慌张!” “天主,不好了,如今东天界流言纷飞,非说……”若荷迟疑了一下,而后咬牙道,“非说北天界意欲叛魔!” 云容闻言楞了一下,而后只觉啼笑皆非! 天界众人皆知,她父君是死在仙魔大战之中,便是四天界任何一界叛魔,也断无可能是北天界! 不过,这兴事之人…… “流言如何起的?” “是兮渃身边的侍女说的……” 侍女?若不是有人示意,一个侍女怎么敢乱嚼舌根?!还是如此严重的罪名! 云容心内冷笑,垂落在侧的手猛攥成拳。 兮渃! 云容压着心头翻涌的火气,沉声道:“我知道了。” “那我们……” 若荷的话在云容冷凝的目光中消音,默声跟在她身后走出了太子宫,朝着北天界神女宫而去。 一路上,云容的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 父君死后支撑她活着的事只有两件。 一便是她求而不得的沧澜,其二便是北天界! 北天界是父君和师尊的心血,也是她一定要守护好的地方! 如今兮渃这般胡言乱语,她决计不会轻易放过她! 云容抬袖拂开上前拦路的侍女,大步跨进了神女宫。 目光在瞧见她身旁沧澜身影时一顿,咬牙别过看向兮渃。 “兮渃,北天界叛魔的谣言是不是你所为?!” “这么大火气?我若说不是呢?”兮渃眨着眼,不屑的看着云容。 “若不是你指使,仅是一个婢女,怎会敢说这样的话!” 云容身后的若荷厉声指责道。 “你算什么东西,胆敢指责我?!”兮渃闻声黛眉紧蹙,怒意浮上,掌中仙力化索,猛然缠住若荷的脖颈,将人拽出,重摔在地。 若荷挣扎着,却是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她不过仙力低下的婢女,怎么能同身为神女的兮渃相较! 更何况,前些日子她还失了一臂,更是不敌。 云容见状,眼中闪过抹心疼,抬手便是一掌朝着兮渃而去。 却不想,一旁的沧澜竟是上前一步将仙力化去,将兮渃护在身后:“一个婢女而已,兮渃教训一下又如何!” 沧澜回头看了眼兮渃,以示安慰,转回头看向云容时,眸中翻涌着几许的冷意。 “沧澜,是她胡言在先!”云容看着沧澜,她不信如今东天界满天飞的流言,他半分都不知晓! “兮渃说了,不是她。” 云容闻言差点冷笑出声,兮渃说不是便不是?他就这般信她?! “还有,本殿下说过,别让本殿下在天界瞧见她,如今还敢放肆到神女宫,对兮渃出言不逊!”沧澜厌恶的扫过跪坐在地上的若荷,看向云容,“你说,本殿下该如何处置她?!” 第7章 站在你这边 处置? 云容看着沧澜,他想要处置的究竟是若荷,还是她这个主子?! “沧澜,你同我出来。”云容隐忍着心头的怒意,拽住男人的袖摆朝外走去。 走出殿内的那一刻,还不忘回头冷声道:“兮渃,若是这期间你敢动若荷一下,便是沧澜护着你,我也定让你知道何为后悔!” 兮渃闻言眸中闪过抹恶意,却偏偏不敢动作,只能看着她消失在眼前。 若她不只是个小小神女,如果她才是太子妃…… 兮渃捏着手帕的手指紧紧地搅在一处,彰显着她此刻的怨毒! 殿外。 云容抬眸看着没有当着兮渃面直接甩开她手的沧澜,蹙眉问道:“你如何才肯放过若荷?” “你觉得可能么?”沧澜挑着眉,戏谑道。 “……若是若荷出事,我定然不会放过兮渃!” 沧澜闻言没说话,神色不见半分紧张。 云容心中一沉,继续道:“沧澜,我没在玩笑。她若有事,我一定……” “一定如何?”沧澜神情微冷,等着云容的话。 云容闻言抿了抿唇,沉声道:“如今北天界谣言四起,父君定会唤我问询,若我说一切是兮渃所为告知,你觉得,她这次会仅是贬入凡间七百年这般简单么?沧澜,你不放过若荷,我确实没办法,可是只要你敢,我保证,你也护不住兮渃!” 云容的话掷地有声,言之凿凿。 可沧澜只是嘴角微勾的看着她,像是在听一个笑话一般:“你以为父君会站在你这边?” “沧澜!”云容怒声喝言,“你非要这般无情,那今日我便将话放在这儿,昨日所言百年之约尽数作废,只要我还活着,她兮渃就永远别想坐上东天界太子妃的位置,若是将我惹急了,便是将她挫骨扬灰,我也不是办不到!” 她说着,一双眼盛满了怒火与被逼至绝境的孤勇。 “作废?”沧澜薄唇微动,轻喃着她的话。 望着他似乎有些动容的神色,云容心中升腾起几分希冀,不仅放软了语气。 “你知道我做得到。所以,沧澜,放过若荷,她不过一个婢女,于你来说,兮渃更为重要吧?!” 云容的变化沧澜看在眼中,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不悦涌上心头:“本殿下倒是想瞧瞧,你要如何办到!” 衣袂翻飞,沧澜拂袖而去。 云容站在树下,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气,脚尖转向相反的方向,入了殿。 在兮渃不甘的目光中,带着若荷离了神女宫,云容便忙身于平息北天界叛魔的谣言。 一时间,整个人忙的不得停歇。 日暮,好不容易流言声消了些许,云容刚喘了口气,就接到了东天主的传召。 换上除却大婚那日再未穿过的宫装,云容提着一颗心踏入了东天界天主的正殿。 不出她所料,不仅是东天主,沧澜和天后也在。 “云容见过父君,母后。”云容福身行了一礼,却在抬眸间迎上了天后不似以往亲近的目光,心中微沉。 第8章 一场祸患 一顿晚宴吃的云容难以下咽,而这颗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是在东天主开口的那一刻落了下去,沉入海底。 “云容,本主知晓你一介女子看顾北天界心有余力不足,可今日这四起的流言,莫不是太过严重了些。”东天主的声音威严,虽婉转了些许,却依旧难掩其中的责备。 云容心中一苦,若不是沧澜一心维护兮渃,她怎会这般为难!? 可面上,她还是要笑着回到:“父君所言极是,如此情况是云容之错,可这其后之因,实不是云容能左右的!” 云容的话意有所指,在场的人也都心知肚明。 “神女之事确是沧澜不对,可那兮渃如今终归是北天界的神女,云容你也不可揪着旧事不放,毕竟北天界不似当初,比起其他,还是东与北两天界的脸面重要些。”天后开口柔声劝着,可话中所言,竟句句是拿着北天界来威胁云容! 云容沉默的望着神色悲悯的东天主与东天后,心内既笑他们的无情也笑自己的天真! 她怎么就真的以为他们会站在她这边?他们从不是她的父母,也从未将她当过女儿啊! 云容不敢去看沧澜,可那股嘲弄的视线却像是钉在了她身上,如何都忽视不掉! 压着心中的酸涩,云容缓声开口:“……是,云容明白了。” 一句话,云容却是说的心如刀割,她对沧澜的感情,从来都是这般,痛如凌迟! “说起来,你们二人成婚已有七百年,打算何时要个孩子?”天后再次开口。 云容执箸的动作一顿,而后收回,没发一语。 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