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秦时要帮她系在腰间,宁明月红着脸说:“我自己来。” 秦时便没有插手。 等到他们回到地面上,那些手下向秦时禀报:“人抓到了,吞毒自尽。” 一具背着箭的尸体被扔出来,七窍流血。 宁明月低低惊呼一声,秦时反应很快的把她揽到怀里安抚了下。 “别怕。” 他的温声细语落在她耳畔,宁明月的耳根烧得滚烫。 那些手下们很识相的背过身去不看。 到这一刻,宁明月清晰的认识到她和秦时之间的关系不一样了,秦时在回应她的示好,甚至主动示好。 随后,秦时亲自送她回屋。 “我会再来找你。” 说了这一句,他便要走。 宁明月抓住了他的衣袖。 秦时停下来看着她:“还有事吗?” 宁明月神情凝重:“我说什么你都信吗?” 秦时的目光有些困惑,可他还是说:“信。” 宁明月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放开了他的衣袖。 难道告诉他,自己差点被亲二哥强暴了吗,那他会怎样看待她,还会要她吗? 然后再告诉他,杀人的是江沅煦? 那可是江沅煦,手握兵权的人,在夏朝呼风唤雨,谁人能挡他的路,秦时又能耐他何? “秦大人,改日一定要再来找我。” 说完这一句,她砰得关上了门。 宁明月以为自己受到了惊吓,差点儿死在箭下,势必会做个噩梦。 可她这一夜做了个美梦。 梦见嫁给秦时做了正妻,八抬大轿,红枣撒帐,龙凤烛燃了一整夜。 醒来她抱着被子心想,她怎么野心养得越来越大,原本她只是想做个妾而已。 宁明月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千万不可奢求太多,不可动真心,一定要对自己想要的结果明明白白。 她只是要逃离嫡母的控制,寻求一个庇护而已。 一大早的,宁明月正收拾好自己,准备去灵堂继续守灵,小兰告诉宁明月:“小姐,这案子廷尉府不查了。” “不查了?” 宁明月有些诧异。 好歹是一桩命案,又事关官员之子。 难道是查到江沅煦头上去了,所以被迫结了案? 可秦时对这案子尽心尽力,这样的结果他甘心吗? 一有这样的想法,宁明月就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想什么呢,这个案子不追根究底才是好事。 没人会查到她头上来,没人会知晓那一日差点发生的不堪之事,江沅煦也不至于再阴魂不散的吓唬她。 小兰惊讶道:“小姐你怎么了,你头疼吗?” “没事。”宁明月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 二哥一下葬,城东那个六十多的老头便上门来了。 小兰火急火燎的跑来传信。 “小姐,要不你跑吧,这回那张员外拿了一百两银子来。” 小兰在卓家的下人里人缘极好,有什么消息都能立马得到。 张员外已年过六十,几十年来死了好多妻妾,也不知怎么死的。这样的人,确是嫡母中意的买主之一,来往讲价已经数回。 这一次,一百两,足够嫡母松口了。 宁明月对她说:“你快去廷尉府找秦大人,务必叫他来见我一面。” 小兰一愣:“秦大人?他会管这事?” 宁明月并不确定他到底会不会管,可这事对他来说举手之劳,对自己却是灭顶之灾。 只能豁出去一试,死马当活马医了。 毕竟她那么费心的接近秦时,也就为了这一日。 宁明月看了眼小兰急冲冲跑出去的身影,坐到了妆镜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拿起了画眉墨。 口脂还没画好,嫡母已经差人来请。 “四姑娘,去见见新姑爷吧。” 宁明月知道一个下人没什么分量,却还多嘴问了句:“二哥尸骨未寒,就要把我嫁人,这不会落人口舌吗?” 来传话的老妈子笑着说:“新姑爷都娶过十几个姑娘了,只要你走个人去,又不办什么喜宴也不抬花轿来,没什么好落人口舌的。” 也对,她一个形同婢子的庶女而已。 话语间,宁明月放下了口脂,站起身:“走吧。” 第9章你要自尽? 堂屋中,裴芳见宁明月描了妆,有些出乎意料,调笑道:“妆不错,小兰竟有这样的手艺。” 宁明月是个瞎子,裴芳自然而然的以为这妆出自小兰的手笔。 张员外正吹着手里的茶,听见这话,抬起头,只一眼,目光便定在宁明月的脸上舍不得挪开。 他先前是见过宁明月的,才在同裴芳几回讲价后妥了协,终是愿意多破点费。 眼下看来,这银钱花的值。 宁明月由老妈子扶着,走到嫡母面前来,娇柔的唤了声:“母亲。” 裴芳瞥了她一眼,“你收拾收拾,今日便跟着张员外去吧。” “今日吗?” 宁明月眼帘微动,登时脸红了一片,“承蒙张公子不弃,肯诚心娶我一个瞎子。” 裴芳总瞧着哪里不对劲。 从前要把她卖出去,她可是寻死寻活的,今日竟然如此顺从,或许在想着出什么幺蛾子。 果然,宁明月话锋一转:“我感念公子万分,可我想堂堂正正的出嫁。” “能被张员外瞧上是你的福气,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裴芳呵斥道。 张员外却被这一声声的公子叫得心花怒放。 他已经这把年纪,已经许久不被人叫作公子,这个称呼让他仿佛回了年少意气风发之时。 也多亏了这丫头是个瞎子,瞧不见他已经花白的头发。 “小姑娘有些想法也是难免,”张员外替宁明月说了话,目光粘粘糊糊的看着她,“你说说,想怎么堂堂正正?” 宁明月娇羞姿态最是可人。 “我想要公子认真的择个良辰吉日,再抬一顶花轿迎我入门,哪怕是侧门。公子,可好?” 裴芳生怕今日成不了事,到头的银两飞了,刚要开口,张员外却应承道:“好。” 他起了身,一张老脸春光灿烂:“明月,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择个良期。” 这丫头识趣,他也便愿意一时哄着她。 纳这个妾已经磋磨了有好长一阵,不差再等些时日。 宁明月望着无人的方向,感动万分的说:“公子,你待我真好。” 张员外走前,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放心,跟着我,你会有好日子过的。” 宁明月一脸憧憬,直到他步伐远去。 张员外也是个老狐狸,不忘带走他的一百两银子,这钱他要事成那天才给。 裴芳等人走远,一巴掌把宁明月扇倒在地上,恶狠狠的说:“你最好别出什么幺蛾子。” 宁明月的脸火辣辣的疼。 她扶着拐杖踉跄起身,低头退出堂屋。 能拖几日便最好。 秦时答应过会干预她的婚事,何况昨日也算互通了心意,他一定不会不管她的。 - 张员外那里很快敲定了日子,在八日后。 未免横生事端,宁明月的屋子外守了人,就连窗外也站了人。 幸而他们只管着宁明月,不让宁明月出去,小兰依然可以来去自如。 宁明月眼巴巴的等了七日。 第七日的夜里,小兰从外头回来,还是对她摇了摇头。 “小姐,我没有见到秦大人。” 无论是廷尉府,还是秦府,小兰进不去,只能在外头一日又一日的守着,却一直等不到秦时的身影。 卓君朗的案子被叫停之后,他就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