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晴再醒来,已是第二日。
她掀开眼皮,就听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晴儿,你终于醒了!” 是府里的侍女阿然,这六年里,她照顾叶晴良多。 阿然眼睛通红:“你总说要我照顾自己,可你呢?晴儿,你这样值得么?” 叶晴脸色苍白。 她没有说话,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以前她以为在萧殷行眼里,自己是不一样的。 可后来直到宋清年出现,她才明白,在他心里自己和其他暗卫没有区别。 要真的细究,也不过一个……替身罢了。 想到这儿,叶晴眼睛发烫,这六年来,主子每次叫的年儿都不是自己。 可这件事,叶晴无法说出口。 阿然不知她心中所想,专心给她上着药:“晴儿,还疼么?” 叶晴摇头安抚:“我不疼。” 怎么会不疼,她全身都是红疹,看起来触目惊心。 阿然上药的手更轻了,忍不住晴叨:“那宋小姐有什么好的,我听说丞相当初想将她送去当太子妃,只是后来太子被废……” 她话还没说完,叶晴直接开口打断:“主子的事情,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阿然看了一眼她的脸色,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便住了嘴。 上过药后,阿然便离去。 叶晴躺在榻上,思绪飘远。 若真如阿然所说,萧殷行为何还要答应娶宋清年? 她想不明白,也不愿深想。 摸过枕旁的腰牌,指腹摩挲着上面雕刻的“萧”字。 这是入府那日萧殷行给她的,当时他说“有了这腰牌,便是我都督府的人了。” 那时,她听不见都督府三个字,却记住了要护好这腰牌! 想起萧殷行的面容,过往六年与他有关的记忆也尽数涌上,如洪水般将她慢慢淹没…… 七天后,围猎猎场。 萧殷行一身白衣胜雪,骏马英姿。 宋清年也是一身白衣骑着马,与他并肩而行。 刚刚痊愈的叶晴也骑马跟在后面,不由想起今早萧殷行给她的命令。 “今日年儿的安危由你看护,若出事,我定不饶你!” 想到他说这话时对宋清年的看重,叶晴嘴里发苦。 正值出神之际,忽然不知是谁射偏了箭,那闪着冷光的箭矢直直的朝着宋清年飞去! 叶晴眸光一凝,取箭拉弓,一箭射出,将那箭打偏。 可不想宋清年因为受惊,整个人朝马下栽去。 叶晴顾不上因为用力犯疼的手腕,忙飞身去接,却落了个空。 她整个人摔在地上,浑身骨头泛着疼。 这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叶晴扶了起来。 秦疏穿着玄色锦袍,声音温和:“没事吧?” 叶晴摇了摇头,避开他手:“无妨。” 视线却不自觉看向宋清年,她正毫发无损的待在萧殷行怀里。 而萧殷行正温声关切着她,没看自己一眼! 叶晴只觉得疼痛更重,连带着面色都有些发白。 另一边,萧殷行余光瞧见叶晴与秦疏挨近的身形,眸色深沉:“叶晴护卫不当,回去领罚。” 叶晴身子一僵,瞧见他眼中的冷,喉间梗塞。 良久轻声开口:“是。” 声音随风飘散。 秋风打透了单薄的衣衫,贯入心底。 叶晴凝视着萧殷行和宋清年共乘一匹马渐行渐远的身影。 脑海里闪过曾经听过的一句话: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我此时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