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为蹂躏对象,叶问草在情景剧里要疯要死,渐渐影响到了现实的身体。 你应该知道,生气、悲伤、抑郁等一系列不好的情绪都会让身体不好,变化过大的情绪也容易让精神疲惫,而叶问草就是这样,被自己曾引以为傲的丰富的联想和想象力搞得神经衰竭身心俱疲了。 日子一天比一天崩溃地过着,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那天,音乐课的朗诵排练结束,大家伴着下课的铃声冲去了食堂。叶问草像幽灵一样浑浑噩噩地被人群推搡出了艺术楼,望着去往食堂的狭窄道路上密密麻麻的人头,只觉得头晕胸闷恶心反胃,哪哪都难受。 在路边无措地站了一会儿,叶问草后知后觉地想着站在这里不是个事,于是她转身,逆着人流,向着教学楼走去。 她身心俱疲,没有一点胃口。麻木的脑子指挥着右手写着试卷。 肚子在抗议着饥饿,而她只是疲惫又冷酷地想着,小小肚腩,你主人都不想活了,你还喊个屁的饿,真饿死就饿死吧,反正也是该死。 然而无人的教室却忽然有了声音,浑浑噩噩叶问草下意识地抬起了头顺着声响望去,就看到那个变态手上拿着一包零食,边吃边向她走来。 喀嘣喀嘣。 叶问草沉默低下了头,怒火在一片寂静中燃烧起来。和变态单独共处一室的认知让她不免觉得有些暴躁。 喀嘣喀嘣。 叶问草开始咒骂自己为什么不去吃饭。黑笔在试卷和小拇指上留下肮脏的痕迹。 喀嘣喀嘣。 又气又烦,暴躁之余又带着点委屈与厌恶,厌恶自己也厌恶面前之人,复杂的情绪啃噬着叶问草的理智。 喀嘣喀嘣。 那个变态接近了她,但没从她旁边的过道过去,而是停在了那里。 喀嘣喀嘣的声音清脆至极。 叶问草的笔一顿,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不耐烦地抬起了头,冷声道,“有事?” 那个变态绽放了一个笑容,那噩梦般的笑容这段时间经常在叶问草脑海中的情景剧显现,叶问草原以为自己会有什么应激反应,但在她早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她冷眼看着,心神似乎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这让她不免心下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一件事。 在大脑自发演绎的情景剧中,她看过太多这样的笑容了。当初的她觉得这个笑容多灿烂,现在就就觉得多令人作呕。 每次她都恨不得撕烂那个诡异的笑容,但她又怕脏了自己的手,又怕招致他人的厌恶,更怕自己连累家人,于是连在脑海中的情景剧动手都不敢,每次只敢把自己搞得要死要活、鲜血淋漓,来妄图把自己逼疯获得他人的怜悯与帮助。 说来可笑,明明是她自己的脑子,明明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情景剧,她却在其中毫无还手之力。明明是自己构筑的世界,但是她唯一能操纵的只有虚弱又疯癫的自己。 话说回来。说实话,现实里的叶凡比她脑子里的那位长得还是稍微正常一点点的,虽然同样令人作呕就是了。 “没什么,只是下周就是轮到你们小组值日了,所以想顺便问下你想要什么值日。”叶凡的尾音带着一种诡异的颤音,咬得轻佻又暧昧,还有着掩藏不住的嚣张与得意。 叶问草闻言,低头看着作业题tຊ,不想看到那个变态,“随便,下次不用过来问了,你自己想排什么排什么。” 叶问草心里轻啧一声,想明白这个变态是看自己孤立无援,所以才敢这么嚣张地舞到自己面前来。毕竟之前他被文玖警告之后,可是从没来问过她要什么值日。 但是她能怎么办呢?她确实孤立无援。而她甚至连把这个变态打走都做不到,因为她还得在这个班级生活,所以不可以动武,但很显然,用礼貌是没办法让这个变态退让的。 “那怎么行?我可是很民主的一个人,当然要聆听民意咯~” 【啊,真的是……】 叶问草眼中的黑暗越来越浓重,抽象的情景剧不断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将她原本就混乱的理智搅的难以言喻。 “NOW , GET OUT AND F*CK OFF.”叶问草一字一顿道。右手摩挲着水笔,大脑不受控地想象着她各种疯狂的举动——把手上的这只水笔扎到那死变态令人作呕的眼眶中去,或是拎起椅子一把砸过去让这个死变态滚远些,或是……摇摇欲坠的理智自发计算起各种疯狂的想法成功的可能性与成功后的做法。 她该立刻自杀么?还是让自己苟活到法庭之上,为自己做一点辩解,尽可能减少对家人的影响呢?会不会辩解反而适得其反,让自己显得不正常,从而连累家人更多呢…… “你……” “你什么你?打扰别人写作业你很得意?” 死咬着下唇的叶问草忽然听到了这么一句插话。 如拨云见日,脑海中纷杂又凌乱的光影一瞬之间消失殆尽。叶问草惊讶地抬头,和叶凡一起向叶凡身后看去,只见文玖踏过从窗户倾泻过来的落日余晖从前门走来。 教室里没开灯,看不清文玖的表情,但能听见他冷酷的声音,“别老给脸不要脸,说了离她远点听不懂人话么?” 叶凡咬咬牙,“切”了一声,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怎么没去吃饭?还是已经吃过了?这么快的么?”文玖来到叶问草面前,低声问道。 叶问草抿嘴沉默了几秒。仅仅几秒的时间,她已经在脑海里把她和文玖相识又绝交的经历过了一遍。最终她叹气一声,道,“心情不好,不想吃。” “心情不好?”文玖纳闷道,“这什么奇怪的理由?Emmmmm……反正,不吃饭可不行。要不我陪你去小卖部买点?” “啊——”叶问草内心挣扎了一下,但变态阴鸷的眼神在她的脑海里一晃而过,叶问草立刻放弃所有挣扎——她叹了口气,道,“行吧。多谢。” 她迫不及待地想逃离这个变态存在感极强的教室,于是短暂遗忘了他们绝交的事实,赶紧感激涕零地跟着文玖走了。 吃饭的时候自然而然地聊了点杂七杂八的事,在两人有意的维护之下,气氛很是融洽,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回教室路上,叶问草向文玖郑重地道了声谢,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文玖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回去之后,消息灵通的蔡媛媛问了句,“你们和好了?” “谁?” “你和文玖。” “……没有。他帮了我点忙,然后我们顺势吃了个晚饭而已。” “哦。” 本以为就是个小插曲,没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