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婷顿了顿,却没有回答。 很快红灯结束,梁时绪没有追问,重新踩下油门。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梁时绪的公寓楼下。 “到了。”他轻轻说了声,就去解开安全带。 这时,温月婷忽然转头看向他,开口说:“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带小坏走了。” 梁时绪动作一滞。 他维持着低头的姿势足足十几秒,才慢慢抬起头,眼里带着些不可置信:“那天,你看见我了?” 温月婷不置可否:“看见了。” 梁时绪心脏闷痛起来。 他不敢相信,在他恍悟自己感情的那一天,温月婷就在他身边。 但他们擦肩而过,这一分别就是五年。 如果雷恩诺医院不是正好派来了温月婷…… 梁时绪收紧手指,攥紧了安全带:“是不是如果没这次巧合,你永远都不打算见我?” 温月婷望着他,抿了抿唇没回答。 梁时绪看不见她的表情,也没打算看见:“是不是你那时候就打算好了永远离开有我的地方,让我直到死都活在悔恨里面?”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一颗心早就成了碎片,不会再疼了。 可原来温月婷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让他再经历一遍当时的痛苦。 话音落下,车内好一阵的沉寂。 半晌,才听温月婷迟疑开口:“我……” 梁时绪却没有让她说完,或者说,他不敢听完。 他直接打断了她:“算了,不要说。小坏它们应该很饿了,上去吧。” 最后一个字像是叹息。 他不敢听到温月婷的答案,固执地认为只要自己没听到,那么就不会知道那个残忍的真相。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直到到了梁时绪的家门口,都没有开口说话。 梁时绪插入钥匙打开门,刚拉开门,一堆毛茸茸的小家伙就凑了上来,像是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 梁时绪每天回来都会一只只抱起来摸两下。 但今天,他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任由小坏和小猫崽们喵喵叫。 温月婷蹲下身去,抱起了小坏。 梁时绪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有什么温馨的感觉。 他语气僵硬地开口:“我不是很会照顾小猫,如果你想把它们带走,我没有意见。” 不料温月婷听见这话,却是将小坏放下,直直看向了他:“梁时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心里现在在想什么?” 梁时绪怔了怔。 在想什么?他能想什么? “没有。”梁时绪别开头。 其实他在想,温月婷这样对他没有问题,他辜负了她那么多年,他本来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应该活在悔恨里,他有什么资格刚才那样质问她? 温月婷受的委屈比他多太多,她委屈了那么多年,自己不过才五年…… 梁时绪的思绪到此,被温月婷突然的出声打断。 “梁时绪,其实我也有系统。” 第40章 听到这句话的梁时绪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 有只小猫趁机想往外跑,温月婷用脚拦住它,顺势将门关上。 门关上的的那一声响起过后,屋子里显得更加寂静。 梁时绪沉默地看着她,等着她给一个答案。 温月婷慢慢吐出了一口气:“我之所以没死,就是因为我有系统。那个系统不属于陈佳霓,它最开始找上的是我。” “你可能不相信——” 温月婷抬头直直望向了梁时绪:“梁时绪,我已经爱过你九十九次了。但是每一次,你都爱上了别人,和别人在一起了。” “那个系统自称是来帮我和你在一起的,它说我们的世界是一个小说世界,你是男主角,但我只是一个女配角。” “第一次失败后,它洗清了我的记忆,让一切从头开始。” “九十九次,我失败了九十九次。” 梁时绪的心狠狠一震。 他知道因为自己,温月婷伤了心,所以才离开。 可他没想到,她不是第一次伤心,而是九十九次的伤心积累在了一起。 梁时绪喃喃开口:“我不知道……” 温月婷扯了扯嘴角:“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从头到尾,你都是被系统当成工具的那个人。” “在我跳下去之后,系统把我救了下来,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想起了所有记忆,也发现了系统的阴谋。” “它从来没想过要我们在一起,反而是想方设法阻止,以此来吸收我产生的痛苦。” “我以为……我以为这九十九次,你从来没有爱过我。直到今天你告诉我,你的感情被系统操控了。” 梁时绪瞬间反应过来:“那个系统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所以才会做这些事。” 温月婷点点头:“是,这也是我得出的结论。” 她内心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愧疚,是她误会了他。 如果她五年前来找他说清楚,就不会有误会。 但命运如此,她怎么能料到系统竟然做了双重准备? “时绪……” 她斟酌着开口。 可下一句话还没出口,面前身上带着消毒水味的男人突然揽住她的腰身,一把将她推到墙上,而后便强势地低头吻了下来。 梁时绪的唇齿都和他这个人一样,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真奇怪,难道他就不会分泌口水吗? 为什么他一直都是薄荷味的? 温月婷从年少时就很喜欢梁时绪身上的味道,她一直想知道和他接吻会不会也是薄荷味。 如今,也算是圆了年少时的一个愿望。 温月婷完全没有拿到主动权的机会,不过片刻,她大脑的思绪就变得混乱,什么也无法思考了。 直到她快喘不上气时,梁时绪终于微微松开她。 他抵着她的鼻尖:“温月婷,从和你重逢起的那一刻,我就想这么做了。” 温月婷手还拽着他的衣服。 她微微便开头,深呼吸了几下,声音稍有暗哑:“那你还说,不会再来打扰我……” 梁时绪轻笑了一声。 “那是我骗你的,为的就是要你放松警惕,然后我会找个机会,趁虚而入。” 第41章 温月婷有些愕然地转头望向梁时绪。 她真不敢想象,这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想想当年,学校里和医院里的人都是怎么形容梁时绪的来着? 清冷疏离,禁欲的高岭之花。 谁能想到他接吻是完全另外一副样子? 温月婷手指微蜷,抓皱了梁时绪心口的那处衣服。 而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了他无声的变化。 她到底未经人事,脸上陡然开始发热。 嘴上却不饶人:“梁时绪,你以前装的可真好。” 梁时绪眉眼间的冷意全然不见,全都变成了缱绻的温柔。 他挑了下眉:“我怎么了?” 温月婷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梁时绪。 她真的无法相信他竟然也有这么厚脸皮的时候。 她想往后退,想躲开那处炙热,可身后就是墙,根本躲无可躲。 而两人的脚底下,围满了小猫。 小坏许是终于认出了当初的主人,开始非常急躁地叫了起来。 温月婷顺势推开梁时绪,蹲下身直接把小坏抱了起来:“小坏和她的孩子们都饿坏了,猫粮和羊奶在哪儿?” 梁时绪笑笑,没有揭穿她的顾左右而言他:“在电视旁边的柜子上。” 温月婷立马脱鞋走了过去。 梁时绪没有打扰他们主宠的重逢,转身走进厨房。 他先洗了手,然后倒了杯水放在温月婷的身边,顺便问了一句:“我给你做饭吃?鸡蛋肉丝面?” 温月婷正在逗小坏,闻言顿了一下。 鸡蛋肉丝面,是在医学院最辛苦的那段时间,两人吃过最多的一餐饭。 不贵,但有营养,缺点是容易饿。 却也承载着那一段美好的时光。 温月婷笑着点了点头:“行啊,我要多放醋。” 梁时绪应了声:“记得,你最喜欢吃醋了。” 这话似乎另有一层含义。 温月婷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最后只能赌气地喊了一句:“我不吃了!” 自然梁时绪没有把这句话当真。 他很快端了两碗面出来,另一边温月婷也把几只小猫都给喂好了。 “小婷,过来吃饭。” “来了。” 时隔许多年,两个人重新坐在同一张桌上,面对面吃饭。 梁时绪吃得很慢,大部分时间都在看温月婷吃。 温月婷很快就被看得不自在,抬起头来有些愠怒:“你不会好好吃饭呀?你看着我,筷子能准确无误放进嘴里吗?” 梁时绪只是觉得不真实。 “抱歉。”他温和的笑了笑,低下头去,“吃饭吧。” 现在他觉得真实多了。 很快两人吃完饭,梁时绪端着两个碗去洗,温月婷又跑到小坏的孩子们身旁一个接一个的吸猫。 “真的好软……” 温月婷当初要养小坏,就是真的很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 刚喃喃自语完,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也很软。” 温月婷怔了下,下意识接话:“什么?” 下一秒,她被人从后搂住,嘴唇再次被吻住。 唇齿厮磨的那一瞬,温月婷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真奇怪,明明刚吃完饭,梁时绪嘴里怎么还是薄荷味的? 他什么时候背着她偷偷刷牙了? 等等,他是薄荷味,可她还是鸡蛋肉丝面味啊! 温月婷反应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