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甚名谁?”
“民女沈笑语,见过大人。” “不若与我一道回大理寺?” 沈笑语从善如流:“今日一事民女既然在场,就有做证人之责,查出真正的凶手,以安抚各位姐姐们的心。” “是这个么理,你知道便好。”谢二爷省了不少心,人家主动来的,不用找借口绑了。谢二爷朝着景词作揖,“贤侄见谅。” 沈笑语今日左右是逃不过去的,去锦衣卫的昭狱待着,还是刑部的牢房,只有大理寺沈笑语还能安全几分。 谢盏打断,“爹,你将人扣留在大理寺,谢虞回掀了我们二房的瓦。” 谢盏的脑袋被谢二爷死摁了下去,“小三媳妇,将这逆女带回去,我便不与三弟一家说了。” “二叔说的事,我一定照办。”谢三少夫人缓了口气,幸亏今日到扶柳院的人是谢二爷,不然她就又要被一顿闹了。 “诶,今日这案件如何都不该算在大理寺手里。”罗千户伸手拦着人。 谢二爷刚准备张嘴辩驳,景词服了一礼,“罗千户,听说抓蛮子街奴隶的时候,锦衣卫折损了很多人?” 景词戳锦衣卫办事不力,罗千户板着脸:“那与今日有何干系?” “并无干系。” “这处虽是扶柳院,人多事杂,张凯不过一个从五品的官吏,实在不该浪费大理寺各位同僚的时间。” 谢二爷:“那你们刑部就得空了……” “刑部掌刑法律令,今日张凯本是刑部官吏,又是五品以下,本该为我刑部管辖范畴。” 谢盏还没明白过来,拉着沈笑语的衣裳,“跟着你哥哥回去不好些吗?” “不算我哥哥。” 沈笑语:“我且问你,你从何知道这扶柳院,今日朝先生奏琴的?” “七姐身边的丫鬟告诉我的。” “你与你七姐关系好?”谢家七小姐是谢虞嫡亲的姐姐,虽然和景诗往来不密切,却是一直惦挂着景词这位表兄。 谢盏摇摇头,“她那娇柔做派我看不得。” “那你又信了她丫鬟的话?” 谢盏好似想明白了什么,一拍手:“难怪七姐姐,一定要我将诗会定在今日。” “好啊,你个谢袖,居然设计我!” 沈笑语看着在武官中站着景词,即便穿着刑部的官服,也如此的清尘脱俗。明明是一个文官,却偏偏在不久之前借调到了刑部。 没想到,不过是让景诗发作一次,景词便给自己准备这样的大礼:牢狱之灾。 利用爱慕自己的人传递消息,熟知谢盏性子直,不会算计弯弯绕绕,容易被算计。甚至还将自己与谢虞的事情传出去,惹得晋安吃醋,如此谢府老祖宗,必然会罚沈笑语与谢盏。 谢盏拉着沈笑语去扶柳院散心,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真聪明啊! 难怪自己上辈子死了,才看清楚这人的真实面目。 自己一定是不能跟着景词走的,这里都是女眷,没人敢随意搜身。但说不定沈笑语一到刑部,身上就有了杀人的证据。 幸亏今日落水,换了一身衣裳。 得想个办法。 “大哥。”沈笑语刚一动,锦衣卫便拉住了沈笑语,不许她再向前。 “罗大哥,景世子是我兄长。” 罗千户看了一眼,那岂不是也是自家主子的妹妹?难怪觉得眼熟。 沈笑语将罗千户的手拨开,走到景词的跟前,“好哥哥,妹妹知道错了,日后不贪玩来这种地方了,你不要生气可好?” 沈笑语的声音糯糯的甜甜的,景词明明知道她在伪装。 沈笑语凑到景词跟前撒着娇,拉住他一点点的衣袖,在外人看来,沈笑语一心认错主动示好。 与景词一道来的同僚打着和牌,“景世子,自家妹妹何必拿这么大的阵仗吓人?想她也知道错了。” 沈笑语长得明艳,笑起来的时候甜的很,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景词看着沈笑语的手,本想抽身,却被沈笑语拽死了。 “不知廉耻。” 声音很小,只有和景词最近的沈笑语才能听见,沈笑语任何变化都没有,仿若没有听见。 刑部查百姓和五品以下官吏的案子,大理寺管着五品以上的官吏,还监察复审刑部案例,锦衣卫检查百官。 大昭皇帝如此设立官职,是防止以权谋私,从始至终,景词都没说认识过沈笑语,必然是遵守官场亲属的避讳。 “哥哥?原谅我吧。” 景词碍于景国公的面子,不会当众撕破脸,沈笑语只需让人知道,他们是兄妹即可。 锦衣卫罗千户首先便认了,“既然是景世子的妹妹,自然不便去刑部,这证人便由大理寺暂审吧。” 他们锦衣卫黑漆漆的,别吓坏了主子的妹妹。 沈笑语人虽然是如愿的,跟着大理寺回去做了口供,但尸体被刑部的人抬走了,张凯之妻被锦衣卫带走了。 这案子大理寺一点好处都没捞着,谢二爷:“这人去了锦衣卫,还能竖着出来吗?” “我岂不是白走这一遭?” 谢二爷送走了锦衣卫和刑部,带着沈笑语回了大理寺。 谢二爷放下写记录的笔,吹了吹笔墨,“沈姑娘看看,可有什么错误?” 沈笑语:“还劳烦大理寺卿亲自动笔写笔供。” “无需介怀,今日是我家阿盏连累你了。” 谢二爷是个明白人,“想必你刚才看了那么久,也认出来了那人是谁了。” “我今日受你母亲之托将你带回,你那两个哥哥没有这么容易放手,你且在这里待几日,衣物你母亲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不必与你母亲置气,你母亲惯来面冷心热的。” “这是官吏住的屋子,朴素了些,暂且先熬几日,避避风头。放心,左右的屋子没什么人住,这院子里就你一人。” “多谢大人。” 沈笑语回到屋里关上门,便脱下了衣裳检查,衣裳是在谢盏院里换了的,干净的,没有疑证。取下来头上的珠钗,左右盘点也没有意外,但以景词的性子,肯定是早就做好计划,只等今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