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和朱小八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连蹦带跳的奔着裘家姐儿俩扑过来。 “长姐、二姐,你们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们半天了。”裘怡跑得小脸红扑扑的,衬着她玉一样白的肌肤,鲜活灵动得简直像是山中精灵一样。 旁边朱小八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只是这姑娘更顽皮些,也更娇气些,鲜活有过之,灵动却略差一层,给人的感觉便与裘怡完全不同,她看上去更像是菩萨座前的玉女,再娇气鲜活,也透着几分尊贵。 裘怫一把扶住她的肩,以免被她的冲劲撞得站不稳,口中却道:“你要抚琴?琴都没带来,怎么抚?” 裘怡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朱小八就争着表现,道:“我带了,我借给裘小三了。” 裘慎轻笑起来,道:“朱八姑娘也擅长抚琴?” 朱小八扭扭鼻子,才道:“不,我喜欢打鼓,可娘说姑娘家打鼓太难看,我要是想学打鼓,就得先学会抚琴,然后她才答应我私下里练练打鼓。” 裘慎和裘怫同时哑然,这姑娘的喜好,当真与众不同,姑娘家打鼓,恕她们无法想像。 偏这时亭中人抚琴已毕,正抱琴而出,朱小八立刻一捅裘怡,道:“快,到你了。” 俩小姑娘立刻风风火火的又往亭子跑过去。 赵词在后头看得直笑,这裘家三姐妹真有意思,一个个的,性子完全不同。 裘慎想拦却没来得及,只能担忧的对裘怫道:“方才亭中那姑娘的琴抚得真不错,她们这会儿过去,只怕是献丑了。” 朱小八的琴技如何,姑且不论,裘怡有几斤几两,她身为长姐岂有不知的,若单独听来,倒还有模有样,可凡事最怕对比,前有珠玉,裘怡这会儿去抚琴,怕就成瓦砾了,还不如迟一会再上去献艺。 裘怫却宽慰的笑道:“长姐不必替她担心,燕燕一贯心空,比不过人也不过是生气一会儿,回头你送她两只珠钗,我给她做一顿吃食,保准她开心得能飞起来。” 自家妹妹有多好哄,再没人比她更清楚的。 裘慎一听也是,顿时抿嘴笑了。裘怡小的时候,她多为这幼妹的性子犯愁啊,反倒是越大越教人觉得省心了,不过再一转念,想着裘怡在裘怫的手底下不知吃了多少暗亏,才有了今日的省心,倒又觉得该是自家二妹最是劳苦功高了。 姐妹俩说话没刻意压低声音,反正身边就陆晔和郑秀两个,不算外人,让他们听了也没什么打紧的,只忘了还有一个赵词,站的地方也不远,恰就是听见了。晓得这些话不该他一个外人去听,下意识的走远几步,但目光却忍不住追着裘怡的背影多看了两眼,那背影蹦蹦跳跳的,还是个孩子模样,哪怕瞧不见正脸儿,也知道她这会儿心中一定是欢快雀跃的,却不知难过起来,又是个什么模样儿。 这么一想,赵词也不知哪根筋犯了毛病,一招手,唤来随身侍从,吩咐道:“去安排一下,下一场,我和荣国公献艺。” 赵词精通音律,郑秀的剑舞也不必说,少年人中当属一绝,可想而知,先有不俗琴艺,后有箫剑双绝,卡在两者中的琴技平平的裘怡,会有多难过。 郑秀当然是要照顾小姨子的面子的,可赵词这安排根本就没通知他,等赵词拖着他往亭子走去时,郑秀才回过味儿,一扯赵词,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姨子不高兴了,冲裘怫一抱怨,回头小姑娘还不得给他脸色看。 赵词当然不能说自个儿犯了恶趣味,只笑道:“早些赶完场,你才能拉着裘家二姑娘卿卿我我,岂不好?” 郑秀顿时被他唬弄过去了,直到献艺完毕,他才猛然醒悟,把剑一收,冲着赵词冷笑两声,道:“兄弟,别说我没警告你,我家二妹妹可是属虎的,最是护短,你敢捉弄我家小姨子,就等着瞧好吧。” 说完,也不理会赵词,连跑带溜的赶着跟裘怫解释去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损人 赵词呵呵一笑,压根儿就没把郑秀的警告放在心上,目光倒是四下一搜罗,想瞧瞧裘怡这会儿是个什么模样儿,却不想竟瞧见那小姑娘就在离他不远处,和朱小八凑在一块儿,对着他指指点点的,不晓得在说些什么,总归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因为他看到那小姑娘的时候,那小姑娘也正看着他,四目一对,小姑娘不但没啥不好意思的,还冲他做了个抹脖子歪头吐舌翻白眼装死的动作。 赵词愣了一下,然后直接笑弯了腰。裘家三姑娘真好玩儿,真的好玩儿极了。 朱小八也被裘怡的动作给惊着了,抓着她的手震惊道:“怎么做出来的?这么复杂的动作,你怎么做得这么好玩儿啊?” 抹脖子歪头吐舌翻白眼装死,这些动作分开来做一点都不难,难就在难在一气呵成,动作自然流畅,不但不显得粗鲁丑陋,反而透着天真可爱,朱小八简直爱死这套动作了。 裘怡拍拍朱小八的胳膊,很是语重心长道:“你在魏国公府一定受尽宠爱,没被人欺负过吧。” 朱小八下巴一抬,道:“那是当然,从来只有我欺负的人,没有人欺负我的。” 裘怡又拍拍她,道:“等什么时候你被人欺负了又不敢报复回去,这套动作你自然就会了。” 她才不说,她每回吃了二姐的暗亏时,都在二姐背后偷偷做小动作,时间长了,自然就练出了一手利落的绝活儿。 朱小八哪里知道她们姐妹俩之间的过招儿,只当裘怡是因为出身问题,曾经被人欺负过,顿时就满心同情,拍着胸脯道:“放心,以后我给你撑腰,再有人欺负,你叫上我,咱们一块儿打回去。” 裘怡大喜,立刻下巴一抬,指向赵词的方向,道:“就是他,你瞧,他这会儿还笑话咱们呢。” 朱小八这时才注意到赵词正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笑话她们,也是恨得银牙暗咬,只是到底没敢应裘怡的话,反而换了副垂头丧气的神色,道:“别跟他一般计较,还是男子呢,心眼儿比针尖小,得罪他一回,他就能变着法子讨回来。罢了罢了,不理他。” 说完,拖着裘怡就走。 裘怡见朱小八居然也有不敢招惹的人,不由得又是笑,又是好奇,道:“你怎的也有怕的人?” 朱小八一撇嘴角,道:“我不是怕他,是嫌他太嘴碎。你不知道,我们府上和平郡王府一向交好,常来常往的,早两年的时候,我还捉弄过他,谁知他竟把这事儿写成了诗,还拿去给我爹鉴赏……” 说到这里,她恨得直咬牙,继续道:“我爹看了那诗,又是拍案叫好,又是着恼,回头就让我把那诗给抄了一百遍,说这诗是能流传千古的绝句,教我好生学学。” 文人嘴碎,跟寻常人嘴碎不一样,寻常人嘴碎,不过是磨磨嘴皮子,说上几句自然就消停了,可赵词这种才情高绝的文人,说人闲话不用嘴,用的是笔,偏他写得还好,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