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被放进贺元歌放进他的院子里后,他便让侍卫都退了出去。 贺元歌坐在院内的石桌旁,看着那口棺木,恍惚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就像一场梦。 他不懂,一个人的离开怎会那么快,更让他害怕的是,许未央似乎瞒了他很多事情。 这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他朝下人吩咐道:“去将春桃带过来。” 不过一刻钟,春桃就跪在了他面前。 贺元歌看着她,声音凌然:“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春桃几乎要将头埋进胸口,她声如蚊蝇:“王爷,奴婢……奴婢不知道您想知道什么。” 更重要的是,她完全不知道从何说起。 贺元歌手臂搁在冰冷的石桌上,寒意慢慢渗入他的身体。 他慢慢开口:“从她的病开始说。” 春桃一愣,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才开口。 “王妃的咳疾是从去年入夏有征兆的,请了大夫,却看不出什么,只开了药,那时……奴婢只以为是因为林夫人进府,王妃忧思成疾。” “可不想,这咳疾越发严重,王妃不愿让您担心,便一直没请大夫。” “直到有一日咳血,王妃才让奴婢去外面请了容大夫来。” “却不想,被诊断出是不治之症,仅剩半年不到。” 春桃声音哽咽:“王妃第一时间就吩咐了奴婢,千万不要让您知道这件事。” “王爷,王妃从未骗过你,她是真的命不久矣,也是真的从未背叛你!” 春桃鼓足勇气说完,带着必死的信念磕下头去,却久久没有听到贺元歌降罪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春桃听到脚步声。 她偷偷抬眼,却被眼前那一幕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贺元歌走到棺木旁,竟从里面抱起了许未央的尸身! 第13章 贺元歌将许未央放在床上,小心翼翼执起她的手。 他问:“怎会这么轻?” 贺元歌记起,大婚之日,按规矩他需要将许未央从谢家背出来。 他以为自己会很抗拒,可事实上,自从许未央趴在他背上的那一刻,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只有:不能摔着她。 贺元歌突然眼睛有些酸胀,明明那时他对许未央还有关心和爱护的啊,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她的苍白与痛苦就视而不见了? 他将许未央的手按在脸上,那股冰冷之气带着锋利,直直刺进他心脏。 他淡淡出声:“许未央,新婚夜,合卺酒,你明明说过此生不离,你骗我。”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在许未央面前自称本王。 贺元歌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许未央,直到夜幕彻底包裹住天地,他才站起身来。 他走出去,对还在跪在那里的春桃开口:“以后,你就负责守着王妃的院子,本王不会亏待你。” 春桃走后,贺元歌又走出去,对守在门口的下人开口:“将棺木重新订好,让人抬去灵堂。” 说罢,他径直出了王府,朝皇宫赶去。 一个时辰后,贺元歌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群大内侍卫。9 贺元歌一指屋内:“把东西放过去,你们可以走了。” 巨大的木箱轰的一下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些人将木板拆开,这才退出了院子。 房间里多了一张寒玉床,本就低的温度一瞬间下降到了不可思议的温度。 贺元歌没管,绕过屏风从里面将许未央抱起来放上去。 他去宫中求了皇帝,将这张外邦进贡的寒玉床拿到了手,据说这张床能有效的保证尸身不腐。 他看着许未央瞬间结冰的发丝,轻声开口,眼睛里难得溢出温柔之色。 “许未央,你永远都会是摄政王府的王妃。” 说罢,他竟直接翻身上床,躺在许未央身边。 贺元歌整个人都冷的打颤,却还是将许未央的身躯紧紧拥入怀中。 他们的怀抱如此契合,他却从未发现过。 贺元歌将头埋进许未央的发间,轻声道:“许未央,该睡觉了。” 与此同时,林知妩也得到了消息,她惊的整个人站起身来,颤声道:“你说什么?” 那下人又重复了一遍:“听说王爷让管家准备灵堂,迎接王妃。” 林知妩想到先前在贺元歌身后见到的那口棺材,那里面装的竟是许未央的尸体? 许未央死了?! 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瞬间被欣喜填满。 死的好!从今天开始,她便不再是这个劳什子林夫人,而是会成为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妃了! 她很快意识到这里还有旁人,连忙掩盖下脸色喜不自胜的神采,道:“突闻噩耗,我要去看看王爷,你再去外面守着,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告知我。” “是。” 林知妩脚步匆匆的冲去了贺元歌的院子。 可刚踏进房门,她猛地顿住脚步。 眼前,一张泛着寒意的床上,贺元歌跟许未央并排睡着。 听到声音,贺元歌不满的睁开了眼。 当看清林知妩的瞬间,他的脸色比身下的寒玉床更冷。 “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第14章 林知妩脚步仿佛被房间里渗出来的冷意凝结,她死死的盯着眼前可怕的景象,简直牙关都在打颤。 “王爷……你……到底在干什么?” 长期以来,她一直以贺元歌的救命恩人自居,而贺元歌也从来没有对她冷言冷语,也就是这样,她才敢顶着贺元歌饱含杀意的目光说出话来。 贺元歌从寒玉床上下来,走到林知妩面前,冷眼看着她:“听不懂吗?本王要你滚出去!” 林知妩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贺元歌的不对劲,她不由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贺元歌当着她的面,重重关上门,凌冽嗓音如同冷气溢出门缝。 “自今日起,没本王的同意,你不得再踏进卧房半步。” 林知妩被这句话直直刺在原地,她紧紧盯着紧闭的门,心里的惧意消散过后,嫉妒顿时铺天盖地的啃噬心脏。 贺元歌明明爱的是她,他只能爱她! 许未央这个贱人,就连死了也要占个位置不成? 林知妩眼里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恶毒,站了许久,她才转身离开。 房间里,贺元歌重新坐在床边,他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许未央的脸,低声道:“你别生气,我把她赶走了。” “许未央,我从未想过跟你和离,更没有想过要休了你,你既然成了我的王妃,这辈子都是。”0 他的手撑在寒玉床上,被冰的隐隐作痛,可他却好似感觉不到,侧身躺下,勾着许未央的手指,慢慢闭上了眼。 翌日。 贺元歌睁开了眼,眼中凌厉之色一闪而过,随即起床。 一夜过去,他浑身血液都好似凝结起来,动作也微微有些迟缓。 他换好朝服,看向床率粥上的许未央,轻声道:“我去上朝了,很快就回来。” 他走出房门,对看守门口的侍卫开口:“看好这间院子,不许任何人进去。” “是,王爷!” 贺元歌这才快步朝外走去。 上马时,他只觉得小腿处传来一阵刺痛,他眉心微皱,随即神色恢复正常。 他早年上战场,身上带有暗伤,或许是昨日在寒玉床上睡了一觉的缘故,身体里的旧疾发作。 贺元歌如往常一样等在宣武门,他身侧一圈都没人。 贺元歌也不在意,只是静静转动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