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伶下意识走过去,噼里啪啦一顿翻找,才将药找出来递给许幼笙。 许幼笙一边接过,将药放在顾屿舌下,一边对江伶说:“给我爸妈打电话,如果顾屿需要手术的话,需要我爸签字,让他们直接去医院。” 江伶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好。” 幸好,120来的很快。 医护人员扛着担架冲上来,语速极快地询问着信息。 许幼笙强撑着精神:“刚才已经给他喂过药了,急救也做过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醒不过来。” 医护人员点点头,表示了解,许幼笙一起跟着上了救护车。 许幼笙紧紧抓住顾屿的手,他的手已经有些冰凉了。 顾屿被径直被推进了手术室,许家父母两人已经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了。 两人看见眼神麻木空洞的许幼笙,心疼得不行,连忙安慰道:“会没事的,幼笙你放心。” 转头看见江伶,面露不悦:“江伶,你就没必要在这守着了。” “你和我们家阿屿的婚约,等顾屿醒了,我们全家会好好地再上门商量这件事。” 江伶知道自己不适合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只能抓着手提包告辞。 临走前还是有些哀求地看着许母:“如果顾屿脱离危险了,麻烦也和我说一声,拜托了。” 许父还想继续说,被许母拉住了,许母向着许父轻轻摇了摇头,转向江伶:“好的,我会告诉你一声,他一定会没事的。” 而另一边,许幼笙面色惨白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她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像是隔绝了周围的一切。 她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地,又骤然加快,和刚才顾屿靠在她身上的心跳同频。 许幼笙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也出了问题,不然为什么也会揪心的疼呢…… 这一刻,她脑海里不断回想起和顾屿的那些曾经。 曾经他们一起去医院体检,一起去公园,看着别人玩过山车,跳楼机…… 顾屿因为身体的原因,从来没有玩过,他也不喜欢那种地方。 但是自己喜欢,所以每一次顾屿都会陪她去。 …… 回想着那些过去,许幼笙心里越来越害怕。 手术室门上猩红的灯就像是恶魔的眼睛,让她的心也不断的下沉。 【顾屿,你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许幼笙双手交叉,一刻不停地祈祷着。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砰”地打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麻烦来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第26章 闻声,许幼笙的心脏跳空了一拍。 整个人僵站在原地,几乎一动不能动。 这时,一旁的许父走上前,接过签字笔飞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嘱咐道:“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 医生点了点头:“病人情况不是很乐观,我们只能说是尽力。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许幼笙听到这句话,只觉得眼前一黑。 怎么会呢? 这些年顾屿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发病也是经常的事,但是每一次都会平安度过。 怎么这一次,就变成“情况不是很乐观”呢? 还要家属做好准备…… 许弋椛幼笙喉咙像卡着石块,不断摩擦,鲜血淋漓。 她脱力地瘫在长椅上,双手发麻,发冰。 许母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拿出手机给祁承安发去了一条短信。 很快,祁承安就赶过来了。 他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毫无生机的许幼笙,刚才快速的奔跑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放慢了步子走过去,喘匀了气,对着许家父母问候道:“伯父伯母。” 就快步走到了许幼笙身边:“幼笙。” 闻声,许幼笙缓缓抬头,对上祁承安担忧的眼神时,她眼眶骤然一红,鼻间发酸。 从顾屿发病开始,就强忍的情绪,在这一刻像决堤一样,倾泻而出。 她靠在祁承安肩上,哽咽的哭声控制不住。 “承安,顾屿他……” “没事的,没事的。”祁承安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慰着。 他的目光却是落在手术室的红灯上,晦涩不明。 许幼笙哭了多久,祁承安就在一旁陪了她多久。 直到她的情绪都发泄出来,自己慢慢缓和好。 意识到自己刚刚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抱着祁承安哭,许幼笙有些尴尬。 但祁承安不觉得,很自然的替她擦掉脸上残留的泪:“心里好些了吗?” 许幼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顾屿不从手术室里出来,不听到医生亲口说他没事,她就不可能心安。 但祁承安是她的未婚夫。 当着他的面去承认对另一个男人的担忧,不合适。 许幼笙只能沉默。 祁承安也没有再继续问,只是沉默的陪着她。 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 七个小时候,灯终于灭了。 医生也从里面走出来,满头的汗。 许家父母连忙走上前询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许幼笙也站起了身,却又胆怯地不敢上前,她害怕刚才看到的场景重现,她怕出来的是没了气息的顾屿。 她只能停在原地,静静等待着医生的宣判。 医生扯下手套闷声道:“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许幼笙松了一大口气,脚步有些不稳,还好,顾屿被救回来了。 祁承安连忙扶住她。 许幼笙却像是忘了身边还有这个人一样,忽略了他的手,径直走到医生面前。 “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医生还没回答,手术室的门再次推开。 许幼笙看过去,是顾屿被推了出来,脸色惨白,眼睛紧闭着,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许幼笙不安地看向医生:“医生,他……” 医生面色凝重:“病人情况不是很好,身体机能太差,神经系统受到损害。” “如果严重的话,病人可能会呈现植物人状态。” 第27章 “植物人状态?”许幼笙小声地重复着,看向医生:“意思是,他可能会一直这样,醒不过来。” 医生点了点头:“病人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你们可以去看他了。” 顾屿会变成植物人吗? 不是一直在吃药吗?不是说身体一直在变好吗? 顾屿他明明是在一直变好的啊,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 许幼笙强压下心里的疑惑和痛苦。 许幼笙长舒一口气,稳住心神,向着许父许母说:“爸妈,你们先回去吧,小叔有我就够了。” 许父还想说些什么,被许母拉着手制止:“幼笙,我们去准备住院的事情,你陪着阿屿就好。” 许幼笙没什么力气地点了点头。 “许总,夫人,这是顾总的律师。”徐助理一边引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过来,一边弯着腰对着几人说。 许父许母对视一眼,有些不解。 许父上前一步,问道:“有什么事吗?” 律师微微躬身,却转向一旁的许幼笙:“许小姐,这是顾先生的遗嘱,您作为顾先生的遗产受益人,我需要和您就相关事项进行二次确认。” “遗嘱?”许幼笙有些疑惑地看着律师,声音有些颤抖:“是什么时候的事?” 许幼笙环顾四周,一时竟然有些无措。 她看向徐助理,顾屿的事一直都是他经手的,他肯定知道:“徐助理,你知道吗?” 徐助理整了整衣服,恭声说:“顾总自从佛罗伦萨回来后就拟定了这份遗嘱。” 佛罗伦萨? 是顾屿一个人去找她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