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若不是我,你便不会受伤。” 今日,他不是听见她客气地向他道谢,就是道歉,傅宇兴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他冷着声音说:“保护公主殿下,是臣的职责。” 这一声公主殿下,又将两人的距离拉得甚远。 傅宇兴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盛溪这才意识到,她似乎对他的关心过了些。 盛溪向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了些。 夜色已经暗了。 盛溪渐渐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呓语。 “傅宇兴?”她睁开了眼睛,却见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为他擦去汗水,她轻轻触碰了下他的额头,却发现烫得骇人。“傅宇兴,醒醒!”盛溪摇了摇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应当是伤口感染导致了发烧,盛溪有些着急,忽然想起白天的时候曾瞥见退烧的草药。 她赶紧去找,只是夜色已经暗了,周围还有野兽的嘶鸣,从未独自在深夜外出过的盛溪不禁有些发憷。 但傅宇兴的高烧可耽误不得,若是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危及生命,更何况他还是为她受的伤。 盛溪鼓起勇气,拿着个火把,向外走去,好在那里离得不远,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危险。 她回来时,傅宇兴依然是半昏迷的状态,费了她好一番功夫才为他换好药。 看着他的睡颜,盛溪轻轻抚上他的脸庞,也就只有在这时,他才能毫不设防地让自己触碰了吧。 “好像烧退了些。”盛溪为他擦去汗珠,手上感知的不太准确,轻轻地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他。 刚刚触碰,却见傅宇兴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时四目相对,两人离得极其近,盛溪从他深邃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傅宇兴的相貌当真是无可挑剔的,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盛溪刚想退后一些,却被傅宇兴拉入了他的怀里。 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第二十四章 盛溪倏地睁大了眼睛。 在水中时,她还有些迷糊,并未有太多的感受。 但这次如此清晰的触感,唇瓣温润,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快要跳出胸膛。 虽然还发着低烧,但傅宇兴的力气依旧大的出奇,似是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他又加大了些力气,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了怀里。 傅宇兴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贴近盛溪才觉得舒缓了些。 盛溪好不容易才推开他,脸上也染上了两朵红晕,有些发烫。 但盛溪并未多想,他这样反常的行为,应当是烧糊涂了。 她一直都知道,他从来都不曾爱过她。 而傅宇兴的态度转变,也不过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 他一直都是以“公主殿下”尊称,是她自己还没能拎得清。 况且,她的身子,还不知道能活过几时…… 盛溪的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傅宇兴又昏睡了过去,盛溪看着他,伸出手隔空描绘着他的轮廓。 每次见他,他都依旧还是那副光风霁月,她爱极了的模样。 只是这样美好的他,终究不属于她。 傅宇兴说的对,他们本就殊途。 想着,盛溪不由得咳出了一口血来。 看着手上的血渍,她不由得苦笑:“看来,我未必还有三年。” 翌日清晨。 傅宇兴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傅宇兴刚动了下身子,便扯到了伤口,他闷哼了一声。 昨夜的事慢慢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好像又吻了她。 他有些愣,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喜悦。 当他的意识渐渐清醒后,发现盛溪离他好些距离,只在一个角落旁蜷缩着。 盛溪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她悠悠转醒。 傅宇兴见她醒来,缓缓开口:“昨夜……” “昨夜是个意外。”盛溪打断了他的话,面上满是淡漠与疏离,“薄大人醒了便好。” 闻言,傅宇兴暼眉,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是臣冒犯了,还请公主勿怪。” 盛溪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薄大人,伤可好些了?我想回去了。” “无碍。”傅宇兴站起身,经盛溪的悉心照料,他好了许多。 虽然伤口依旧没有愈合,但傅宇兴面上不显分毫,步履坚挺。 盛溪默默跟在他身后,与他一前一后的走着。 “公主殿下……”似乎是有人发现了他们。 没过一会儿,魏璟带着一队锦衣卫,来到了他们跟前:“参见公主殿下,指挥使大人。” “免礼。”盛溪示意他们平身。 魏璟为他们牵来了一匹马,傅宇兴没上马,只是朝盛溪伸出了手。 盛溪看着马都有些阴影了,感受到她有些许颤抖,傅宇兴拦腰抱住盛溪,将她送上了马。 “别怕,这次绝不会让你摔。” 盛溪看着牵引着缰绳的傅宇兴,忍不住问:“你不上来吗?” 傅宇兴只牵着马,带着人往前走。 寂静之中,只有树林里的风声瑟瑟。 盛溪坐在马上,目光落在傅宇兴挺拔的身影上,心中有些涩然。 这一切的关心,温情,要是来的早些该多好。 只可惜现在……都太晚了! 第二十五章 回到围猎场时,皇上和贵妃都焦急地等着。 “吁!”傅宇兴勒紧了缰绳,马抬起了前蹄,停了下来。 他伸手直接将盛溪抱了下来。 盛溪站稳后,立刻离他远了些。 “嘉宁,你可回来了,”贵妃迎了上来,将她仔细查看了一番,“让母妃看看,可有受伤。” “母妃,儿臣没事。”见皇上也来了,盛溪连忙行礼,“参见父皇,劳父皇挂心了。” “起来罢,没事就好。”皇上见盛溪一身狼狈,裙子也破了,转头看向傅宇兴,“朕将公主交由你,你便是这么保护她的?” “臣知罪。”傅宇兴半跪在地上。 “父皇,薄大人为救我受了重伤,不是他的错。”盛溪有些担心他的伤势。 “受伤?怎么回事?”皇上皱起眉,觉得此事有蹊跷。 “禀皇上,此次遇险,应当是有人故意为之,坠崖之时,臣与公主曾遭到飞镖暗算。” “何人竟敢如此大胆?傅宇兴,你且先下去休息吧。”皇上震怒,命令魏璟,“给朕查!” “是!”两个锦衣卫扶起了傅宇兴。 临走前,傅宇兴瞥了盛溪一眼,发现她正好也在看自己。 几乎是对上眼的瞬间,两人默契地各自转过了头。 待傅宇兴离开后,盛溪忽然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盛溪……”她转过身来,正好看见不远处,苏叙白在向她招手。 “苏大哥?!”在此处见到他,盛溪很是惊喜,“你怎会在此处?” “嘿嘿,我说过的,有缘自会相见。”苏叙白来到她身旁,对皇上与贵妃行了一礼,“给皇上、贵妃娘娘请安。” “你小子怎会在此处?”见他的到来,皇上也很是欣喜,拍上了他的肩膀。 一旁的贵妃也调侃:“小白真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姑母,莫要取笑我了。”苏叙白有些无奈。 “父皇,母妃,这是……”盛溪觉得自己有些晕了。 苏叙白不是个乡野大夫吗? “嘉宁,这是苏王爷家的世子,也是你的表哥。几年前,他说要外出游历,一直未曾回来。”贵妃看向盛溪,“你与他是如何认识的?” “他……便是救了儿臣的神医。”原来是世子殿下,难怪盛溪一直觉得他身上有股贵公子的儒雅气质。 “神医?”贵妃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的神情也有一丝古怪。 “有什么不对吗?”盛溪疑惑。 “咳……”苏叙白假咳了下,“神医谈不上,略懂些皮毛而已。” 贵妃看着盛溪,指着他,半信半疑:“嘉宁,你确定是小白救的你吗?” 盛溪还未答话,苏叙白便忙说道:“姑母,此一时,彼一时,您可莫要再翻些陈年旧账啊。” 说着不停地向她使眼色,贵妃了然,神色认真了些:“嘉宁的病,你可有办法医治?” “暂时还未想到如何根治,但至少三年内,我可保她性命无忧。”说起她的病,苏叙白也严肃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