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媛注意到,此间布置得十分暖和,门窗禁闭着,十一月才方初,寻常人不过穿了两件衣裳,她身上却裹得极厚,榻上铺的是绒毯,屋内还架着两个火炉取暖。 女子伸出皓白的手腕,商媛刚触到时却觉得生凉。 商媛垂下眸子细细诊断,抬眸时眼中有些惊异,这女子不过十四五岁的年华,体内竟仿佛堆积郁结了数十年之久的寒毒。 “你们都先退下。”严锦楼屏退了在周围侍奉的侍卫侍女。 商媛看着她道:“姑娘是四岁,还是五岁便开始的?” 女子见商媛一诊便断出她积结毒素的年龄,先前见她年轻还有所顾虑,这会反倒有了些喜色:“约莫,是四岁半。” 她忆起那年母亲带了嬷嬷来,说她身子不好要喝药调养,之后每隔三日便喂她汤药,不免心中有些苦痛。 商媛心中推断这女子服用的是一味名‘霜雪胶’的药材,但这药材价格不算低廉,寻常人家断断是用不起‘霜雪胶’数十年来喂灌的。 商媛收起手,沉声道:“我推测姑娘服用的是‘霜雪胶’,此药药性并不算强烈,但若是长年累月的饮用,便会在体内积成寒疾,病人手足四肢常年冰凉畏寒,若再严重下去,恐怕会阻断血脉,四肢不能行动。” 女子听到商媛这样说,美眸轻动了一下:“姐姐说的不错,我十二岁那年便已不能下地行走了。” 曾经随意四处奔跑的双脚从那时起开始,只能由轮椅代步,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母亲所为,她到现在还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之后远在京城的安亭王忽然传信要她来京城,对于这位远在京城的贵戚叔伯,她从来都是陌生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好。 “父王先前请过宫中的太医为她诊治,也说是因为常年服用‘霜雪胶’。”严锦楼在一旁道。 他是听安亭王提过这位妹妹的,但也是第一回见到她,父王将这位妹妹的病交托给他,若说重视却不亲自照看,若说不重视,又远道几百里将人家接来京城。 “姑娘的症状还有些复杂,请世子许我几日。”商媛起身拜礼,对严锦楼道。 “姐姐是说,我这身子还能调理回来么?”女子的眼中闪着泪光,“穗禾在此拜谢姐姐。” 穗禾说着便就着软塌福下了身子。 严锦楼扶住她,清冷的声音道:“她本就是王府之中的医女,救治病人是她分内之事,你不用这般谢她。” 商媛听森*晚*整*理罢弯唇一笑,是了,你严锦楼从来都是这样待人冷漠的。 “拔毒并不算太难,难的是姑娘积毒时日太过久远,寒毒在体内根深蒂固,如今姑娘的身子已受不得什么药性太猛的疗法,所以商婷还得回去从新配药。”商媛特意做出温婉的样子,提醒着自己现在是商婷的身份。 “你下去吧。”严锦楼不再瞧她一眼,“要什么药材自个去药房拿,报备一声便可。”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