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爱情。” 海小棠这么说道,她太知道傅敛想要一个什么答案,她就给出明确的。 “废话!”傅敛扬了扬眉。 “什么叫废话,说得好像你早就知道似的。”早就知道还和她酸成这样。 “我当然早就知道!” “是吗?” “当然!我是你男人,我什么不知道?”傅敛一脸趾高气昂。 “哦。” 海小棠静静地看着他,什么都知道吗?那接下来谈的这件事对他的冲击是不是就没那么大了。 …… 两人相安无事地回到帝国城堡,傅敛嘴上说着不想听她那些可能来不及的话,但一到家就不停地问她,逼问她。 海小棠被问得头都大了。 她推傅敛离开,柔声说道,“好了,谈这些话之前,你先去洗个澡,再数个五千,等心情特别平静以后再来找我。” “又数数?”傅敛怒视她,没事就让他数数,他是小学生么? “嗯。”海小棠认真地点点头。 “你到底要和我谈什么?”傅敛蹙紧了眉头,意识到海小棠有多紧张,这让他的感觉很不好。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海小棠淡淡地道。 “……” 傅敛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好了,去吧,早点谈完早点睡觉,记得洗完澡数到五千再来找我。”海小棠推着他离开。 “要求真多!烦!” 傅敛见她坚持只好不耐烦地离开,海小棠看着他的背影,贝齿轻轻地咬着唇,她知道她很烦,可既然决定坦诚了,她希望能在一个相对轻松平缓的氛围里告诉傅敛,给他的伤害能降到最低。 看着傅敛走远,海小棠走进厨房,和佣人们聊了一会,将一些食材搬了出来,她一边挑选一边吩咐佣人帮忙处理,自己也开始忙碌。 厨房里的设备很好,但尽管如此,海小棠还是忙得满头大汗。 一道一道精致的点心和菜肴出现在长长的餐桌上,海小棠累得整张脸都红了,一旁的佣人不禁劝道,“不如还是让厨师来吧?” “没关系。” 海小棠微笑着摇头,继续忙碌。 两个小时后,海小棠终于赶急赶忙地做出一桌的菜来,人累得够呛,把菜一道道放进餐厅里,摆盘摆得极其好看。 她在餐桌一周摆上彩色蜡烛,一一点上火,只留了相对的两个位置前没有点蜡烛。 将灯关掉,整个餐厅的光线顿时暗下来,充斥着浪漫优雅的味道。 “呼。” 做完这些,海小棠松了口气,气氛和环境都营造好了,她拿出手机看一眼。 已经两个多小时了,傅敛怎么还没有下来? 五千数那么难数么? 海小棠有些纳闷,正想着耳边传来脚步声,她转头,只见傅敛已经走到餐厅门口,身上还穿着那身衬衫长裤,领口依然少了两颗扣子。 “你没去洗澡?” 海小棠愕然地问道。 “嗯。”傅敛低沉地应了一声,抬眸看向餐桌上的那一圈烛光,眼中透着微微的讶异。 饶是烛光昏暗,海小棠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那一抹腥红,布着血丝,明明两个小时前还没有这样。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海小棠担心地问道。 傅敛闭了闭眼看向她,“洗澡的时候把沐浴乳弄眼睛里了。” “你不是说没洗澡么?”海小棠看向他身上的衣服,他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真是奇怪。 傅敛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道,“浴室没浴袍,我就没有换衣服,一会再冲个澡。” “……” 这理由…… 海小棠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了,她看着他的眼睛,“你眼睛没事吧?要不叫家里的医生看一下。” “没事。”傅敛低沉地道,看向餐桌上的蜡烛,“不是要谈话么?在这里谈?” 不知道是不是烛光太暗的缘故,海小棠总觉得他的脸色很阴郁,说不出来的阴郁。 可明明之前还只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一切都好好的。 是她的错觉么? “来,你坐下。”海小棠也不想再拖了,于是拉着傅敛在餐桌前坐下,自己则走到对面,伸手打开一个个银色盖子,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点心和菜肴便展露在两人的视线下。 烛光像是一道最完美的滤镜,将桌上的菜都点缀得格外精致。 海小棠站在那里看向傅敛,傅敛坐在那里,一双腥红的眼睛震惊地看着面前的菜,脸色越发地阴郁。 “喜欢吗?”海小棠微笑着问道,将一份盘子和刀叉递给他,“给你,你可以开始吃了。” “……” 傅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傅敛?”海小棠有些疑惑地又唤了一声,他这是怎么了? 傅敛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目光凝在她手中的盘子上,好久才抬起手接了过去,海小棠指指他手边最近的一份甜品,“你可以先从这道开始吃,很甜,会让你心情变好一些。” 她的铺垫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你想说什么?” 傅敛用勺子舀了一口甜品放进嘴里,海小棠做的菜他一向都觉得好吃,觉得那是最适合他味觉的食物。 这是第一次,他发觉海小棠做的甜品甜到发腻。 闻言,海小棠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双手有些局促地放在膝盖上,她抬眸看向傅敛阴沉的脸,抿了抿唇,低声开始说道,“傅敛,我希望你知道,今天我说不说这样的话,都不是质疑你有什么不对,都不是因为你做得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问题。” “你还没说就决定谁错谁对?” 傅敛沉声说道,将一勺发腻的甜品含进唇间,一双眼睛隔着烛光深深地盯着她,眼底深处的情绪隐晦不明。 海小棠咬了咬唇,手绞在一起,这才继续说道,“傅敛,其实有件事我骗了你,自从你在希尔事件中设局保护我开始,这一段时间我过得并不好,可我却告诉你我什么事都没有。” “……” 傅敛咬住勺子。 “我……我精神很差,一度到了崩溃的边缘。”海小棠迟疑着说道,忽而又觉得自己的用词太激烈,于是忙改口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就是有些情绪病,你知道的,我以前也得过,还是你帮我走出来的。” “……” 傅敛沉默地坐在那里,没有插一句话,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将甜品吃掉。 海小棠看向他,他不说话,她只好继续说下去,“病因是出在我这个人忍受不了那么多人为我牺牲,两个孩子也跟着我心惊胆战的,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我很对不起他们。” 她很想解释好,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傅敛无声地看着她,一道甜品很快见了底。 第988章 你想去哪就去哪 海小棠看向对面的傅敛,在烛火的映衬下,他的脸显得格外-阴郁,格外捉摸不清,她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说的他听进去多少。 “怎么不说了?” 傅敛又拉过一盘甜品开始吃起来。 他的语气沉沉的,听不出任何的喜怒,海小棠咬住嘴唇,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他的反应会是这样? 她以为说到自己精神差他会有所震动的,可他什么都没有,平静得叫人害怕。 “没有,你继续说下去。”傅敛看着她道,低沉地道,“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还是这样?” 海小棠低下眸,过了许久才点头,“傅敛,我想我不太适合再这样被保护了,我总是会行差踏错,害Holy和小葵也不能好好地玩,我想……改变这种状况。” “……” 傅敛继续吃着甜品,像是不会饱似的,一直在吃。 海小棠抬眸看向他,“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怕我真的会撑不下去,我不想让孩子们失去妈妈,更不想让你失去……” 说到最后,海小棠有些说不下去了,她观察着傅敛的脸色,傅敛一脸阴郁地吃着甜品,不说一句话。 烛火笼罩的气氛越来越沉重。 越平静人越慌。 “我是不是挺不识好歹的?多少人求不来保护,我被保护着还闹这么多事情。”海小棠低声说道,声音十分苦涩,“我也知道我挺讨厌的,可是我不想事情再恶化下去了。” “你想怎么做?” 傅敛把一个吃剩的空碗放到一旁,修长的手又端起一碗羹汤。 “我想跟在你身边,不想再受到这样封闭式的保护了。”海小棠说道,她希望他能明白。 傅敛舀着羹汤放进嘴里,一双腥红的眼看向她被烛火映着的脸,“你是说,我对你的保护让你精神崩溃。” “不是。”海小棠想都不想地反驳,“我说过,这是我的问题,我、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解决,才这么说的,并不是你为我做这么多是错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从来都是为了我。” 她以为自己坦白以后傅敛会很震怒,至少也是震惊非常,可她没想到傅敛会是这样一个反应。 “如果我答应了你,你的命我没有十足把握保住。”傅敛把一碗羹汤也吃完了,继续进攻下一道菜。 “也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坏,兰开斯特已经元气大伤了不是吗?”海小棠轻声说道。 傅敛静默地坐在那里,又一道菜见了底,他面前的盘子慢慢堆高。 海小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