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笙婉心口猛然一攥。 她颤着唇,答不出来。 罗母没有追问,只是说:“笙婉,妈想回趟家。” 罗母态度十分坚定,罗笙婉只得应了下来。 婚纱摄影馆。 苏蜜糖已经选好了服饰,催促着孟若博赶紧换好。 “两位新人看镜头,新郎笑一下。”摄影师在镜头前提醒道。 孟若博只得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闪光灯一闪。 孟若博突然就想起,这么多年了,除了结婚证上的照片,他跟罗笙婉一张合照都没有。 可他们认识十几年,怎么会连一张合照都没有呢? 孟若博怔愣的表情,苏蜜糖都看在眼底,心底对罗笙婉更是恨之入骨。 第二天,罗笙婉收拾好东西,带着罗母回了老家。 周围邻居看见她们回来,眼神怪异,在背后议论纷纷。 罗母只拍了拍罗笙婉的手:“笙婉,别管他们。” 罗笙婉朝着罗母扯起嘴角道:“妈,我没事。” 她收起心中晦涩的情绪,扶着罗母回到了家中。 一推开门,久未住人的房间内满是灰尘,罗笙婉先擦干净院子中的摇椅,让罗母躺下。 “妈,你在这里坐会,我先去收拾。” 罗母忙拉住她:“先不忙,陪妈说说话。” 罗笙婉便依言在罗母的身旁坐下。 正值初秋,院子中的桂花树。 罗母笑着道:“你还记得这桂花树吗?” 罗笙婉点了点头。 这树是她十二岁那年,想给孟若博做桂花饼,不顾水土硬是种了下去。2 可这树,直到她跟着孟若博辍学离家,都没开过花…… 想起那些往事,罗笙婉心中又是一痛。 罗母看了一眼她,叹气道:“你呀,从小就是这样,认死理,活的难受。” 罗笙婉攥紧手,却是颤声对罗母说:“对不起……” 因为她的不懂事,害的罗母也跟着吃了许多苦。 这些天,她无数次的想。 要是当初她没有偷走那一百万,罗母肯定早就治好了病。 所以在医院她没有责骂孟若博,因为她恨得是自己。 罗母摇摇头,握住她的手:“我们是母女,你不用觉得对不起妈。” “你也大了,妈就一点要求,好好过日子,千万别再进去了。” “妈……” 罗笙婉心中不安,她抱住罗母膝盖,把脸贴在她手上。 罗母摸了摸她的头,眼底却带上了一丝伤感。 许久,她轻声道:“你去给妈做碗三鲜面吧,以前都是我做给你吃,妈也尝尝我女儿的手艺。” 罗笙婉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她看着罗母,有些不安的起身:“妈,那你别睡,等着我,很快就好。” 罗母轻轻点了点头。 她看着罗笙婉小跑出门的背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慢慢闭上了眼睛。 罗笙婉跑着去巷口小卖部买了食材,紧赶慢赶的端出一碗三鲜面。 “妈,面煮好了。” 罗笙婉把面放到一旁的茶几上。 罗母却半响都没有动静。 罗笙婉的心突的狠狠一攥。 “妈,别睡了,面好了……” 她抖着手,上前轻摇了下罗母。 罗母的身子,就这样软软的倒在了一边,双手垂立下来。 …… 深夜,罗母葬礼。 罗笙婉木然的跪在灵前烧着纸钱,没有神采的眼中一片通红。 门外,老旧的木门传来一阵吱呀声。 孟若博走了进来,点燃一只香,鞠了三躬。 罗笙婉只是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 这样的罗笙婉,让孟若博心中一揪。 但他还是蹲坐在罗笙婉的旁边,拿出了护照,轻声说着。 “机票定在后天,你到了那儿会有人接应你……我给你账户打了一大笔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说了很多,但连一句‘遇见麻烦可以联系他’都吝惜给予。 罗笙婉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尖涩得发苦。 等他终于说完。 罗笙婉终于开了口,只有一句。 “我不去,我要留在这陪我妈。” 孟若博神情一顿。 他拧紧眉,缓缓开口:“笙婉,不要说气话。” “我知道你怨我,可我现在能给你的也只有钱了……” 可无论他说了什么,罗笙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孟若博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最终,他只得闭了嘴。 临出门前,他把护照放在了桌子上。 轻声道:“笙婉,你再考虑一下。” 在他走后,罗笙婉面无表情的将护照掷进火盆中,大火瞬间烧成了灰。 |